“泼妇!我懒得跟你说!”她色厉内荏地道,说完就回家去了。 孙五娘呸了一声, 说道:“怂蛋!孬种!” 轻轻松松打了胜仗,抬头挺胸地回家去了。 哼, 不识趣的婆子。宝丫儿在说亲, 大喜的事, 她非得膈应人!不知道宝丫儿是她亲妹子?欺负宝丫儿就是欺负她! 说酸话的人毕竟是少数, 大多数人不敢得罪举人老爷, 也不想当一个没眼色的人, 看不得别人好。自从正式议亲,陈家就没断了串门的,一天天热闹的不得了。 陈宝音休沐都不想待家里,实在是太吵了,她不想应付,便躲了出来。 往常烦了还能去顾家,找顾姐姐说话。但现在,不太方便了,而且顾家的人一点儿不比陈家少,她便沿着河边走了走。 来到一处僻静处,踩了踩枯草,帕子铺在上面,坐下来,嗑着瓜子,享受宁静时光。 直到有个声音从头顶传来:“宝音。” 嗑瓜子的动作一停,陈宝音抬头看向上方,只见身着蓝衣的书生沿着河堤往下走。 “你怎么在这?”她问。 顾亭远走到她身边,在两步之外坐下,把一个纸包递过来:“我去找你,大娘说你不在家。” “是什么?”陈宝音接过问道。 顾亭远道:“我去拜访前辈,辞别时赠我的。” 陈宝音已经把纸包打开,是六块山药枣泥糕。香甜的气味散发出来,她没有客气,捏起一块吃起来。 味道不错。 她吃完一块,偏头看向一旁,他正神情柔和地看着她。陈宝音有些不好意思了,将纸包递过去:“你也吃。” 顾亭远“嗯”了一声,伸出白皙纤瘦的手指。 他的手一看就是文人的手,手型倒是很好看,陈宝音心想。 顾亭远吃着糕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大到叫人无法忽视,陈宝音便问道:“你笑什么?” “心中欢喜。”顾亭远回答。 欢喜什么?陈宝音没问,别过头,看向河面方向,嘴角也弯起来。 “明日我便不去镇上了。”只听耳畔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闭门读书,准备春闱。” 他考中举人,应酬不少。但眼下之事,最要紧的还是明年的春闱。 顾亭远知道,题目和前世大抵没有区别,可别人不知道。他很容易给人造成轻狂,不值得信任的印象。 “嗯。”陈宝音点点头。是该如此,没有什么比明年的春闱重要。 吃完一块糕点,顾亭远又开口:“收弟子之事,你可有人选了?” “有了。”陈宝音道,“兰兰,金来,银来。” 顾亭远一听,有些讶异:“为何有兰兰?”兰兰是女子,不可参加科举,岂非浪费一个人选? 顾亭远原以为,她会从学堂里的孩子当中挑出一个,比如陈松庭就不错,聪明坚韧,脑袋又不刻板。 陈宝音低下头,抿了抿唇:“她也是我侄女。” 原本她的确是想让金来、银来、陈松庭拜顾亭远为师。但后来,大哥大嫂因为生儿子的事烦心,且不知何时才能生出儿子,她便改了主意。 万一,万一大哥大嫂没有生出儿子,那兰兰就是他们的长女,甚至是仅有的孩子。家里早晚要开店,做吃食生意,方子是大嫂出,这个店就是大房占大头。若是兰兰出息,便会给兰兰继承,等到大哥大嫂老了,就可以倚仗兰兰。 顾亭远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