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多少年?你多大了?我多大了?你不想娶我,为何不早说?” 她今年二十七了! 足以当人祖母的年纪了! 谁见了她,不要在心里笑话一番?平头正脸的姑娘,好手好脚,做事麻利,为何一把年纪没嫁人?他知道别人背地里怎么说她吗? 最叫人怨恨的是,若他早些年退婚,她还好找婆家,如今已经儿女绕膝。但事实呢? “我,我没想过退亲。”方晋若怔怔的,看着她脸上滑落的泪珠,终于明白什么似的,“对不住!是我疏忽了!” 他懊恼不已,慌忙解释:“我没想过退亲,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只顾着自己,疏忽了你。我这就回家,咱们成亲。” 事已至此,他已经明白她口中的“干爹干娘”是谁了。他爹娘都是老实厚道之人,他对不住顾舒容,爹娘一定心里过意不去。会退婚,认她当干女儿,也在情理之中。 “呸!”顾舒容擦掉眼泪,狠狠唾弃,“滚吧!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 看在干爹干娘的面上,她今日没捶他一顿。 但仅止于此了。 回到家时,眼圈已经不红了,陈宝音没发现她的异样,顾舒容也没提那个扫兴的人。 吃过饭后,两人开始研究发式,明日梳个什么样的头发,才显得她光彩照人? 陈宝音如今已经不是侯府小姐,但输人不输阵,让她灰头土脸、谦卑谨慎的赴会,必不可能。 “我走了。”吃过早饭,顾亭远就要去上差了。 陈宝音起身,没有送他,而是往屋里去:“嗯,去吧。”她要梳头、换衣服了。等一会儿,江妙云会差人来接她。 顾亭远却跟着她往里走:“几时散席?” “不知。”陈宝音说,她猜江妙云会留她用饭。但万一闹起来了她提前回,也不是没可能。 顾亭远点点头,没说什么,走了。 顾舒容很快过来,帮她梳妆。 陈宝音今日穿了一件桃粉色的裙子,头发挽成妇人发髻,乌黑油亮的发间簪了一根珍珠发簪。 她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要怎么打扮呢?统共就这些衣饰。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别人的一件。 而当江妙云的马车来接时,陈宝音看到接她的丫鬟穿着鲜艳的绸缎衣裙,耳朵上坠着玉珠,手指上戴了几只宝石戒指,神情顿时淡了下来。 一个丫鬟,穿戴得比她好。 但她的下巴扬得更高了。江妙云想看她嫉愤、狼狈,她偏不给她看。 马车驶进江家时,顺顺利利。 但抵达后,陈宝音便被冷落在花厅了:“我家小姐请顾夫人稍等片刻。” 江妙云要梳妆打扮,她有好几匣子的首饰可以挑选,有几十套衣裙可以搭配,一个时辰都不够。 陈宝音早猜到会如此,她坐在花厅里,独自一人,垂眼不语。 花厅外面,不懂事的小丫鬟说着话。声音不大,但足够里面的人听清楚: “那就是徐家赶出去的假千金?” “才赶出去多久,已经不像个千金小姐了,规矩忘得真快。” “听说她从前规矩就学得不好。” “噫,有的人骨子里就……要不那位真千金,规矩学得那样好呢?” 窃窃私语声,像是故意说给陈宝音听的。 而她们的确是故意说给陈宝音听的。陈宝音垂眼坐在那里,手指拧着帕子,心里不知什么感觉。 像是有火在烧,又像是有水幕隔着烧不过来。既气愤,又像是在坐视旁观别人的事。 小丫鬟们说了一会儿,就没再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