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来,发丝从两人的身上移开,勾的白芨有些发痒。她皱了皱眉,伸手去捉那作乱的东西。 喻永朝的发丝被白芨捉在手心里,他又被限制住了行动。 只是维持着这个俯身的姿势真的很不舒服。 他把那折扇放在床头,干脆将另一只手伸到白芨的脑后,绕过她的脖颈,手掌发力。 ——生生用一只手将白芨往那床的中央丢了丢。 百灵鸟简直没眼看,扭过头将眼神移开,瞅着床头的折扇。 那折扇似乎很是开心,被丢下时扇钉还是粉色的,然后在百灵鸟一言难尽的目光中,它逐渐变黄了。 黄了。 百灵鸟深吸一口气,缓慢地闭上了它的两只鸟眼睛。怎么看什么都是错啊! 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它什么也看不见! 喻永朝定定看了看白芨半晌,最终顺着她的力道靠在了床头,任她将自己的手臂搂在怀中,合上了双眼休憩。 魔界可能有内鬼的事情,他已经给喻陵和傅正卿传了讯。 如今这里的事情,查不查清楚也无所谓了,自有傅正卿来处理。 既然师妹玩的开心,就当在这里放松心情了,他也是。 想起古秘境之中遇见的景恒,喻永朝的指尖微微动了动,转而睁开眼看起白芨的睡颜。 玉昆宗这么对她,她难道就不想报复回去? 明明该是恨的。 自从白芨来到魔界,似乎更注重修炼与学习,像一块吸水的海绵。而恩怨情仇被她抛在脑后,似乎只要那群人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也亦不会主动记起。 该不会真的遵循着玉昆的教导,让自己灭了七情六欲,一心向道吧? 想到这里,他低下头去,闲着的手去勾缠着白芨的发丝。 白芨此时躺在床上,而他靠坐在床头。只要轻轻低下头,就能将白芨的表情尽收眼底。 魔界的魔修并不需要一心向道。 勾缠着发丝的手一紧,白芨吃痛皱眉,将头往他的方向又移过去了一寸,等感知不到疼痛,这才松了眉头。 罢了…… 他淡淡地将手指从发丝中抽出。 来日方长,身为师兄,他会好好教导师妹的。 * 今日是冯决被问斩的前一晚。 白芨在酒楼里吃了几日的菜,几乎将菜单上的菜系都点了一遍,大大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就连百灵鸟也通过撒娇蹭到了不少好吃的。 白芨知道自己寒毒发作时肯定把师兄当成了暖手宝,因此第二天她从床上醒来时,看到中间被割断开的帘幔,甚至不敢歪头看向身边的大师兄。 这帘幔坏了得赔多少钱? 而喻永朝靠坐在床头,没了帘幔,白芨便觉得这距离分外地近,让她莫名有些尴尬。 最终两人相对无言地下了楼,点了一桌子的菜继续吃。 只是今日有些怪异,平时这个时段,酒楼依旧有很多人来吃饭。而今天一楼就她和师兄二人,店里的伙计也不知去处,只剩下卫子昂一个人在柜台处算账。 四周静谧得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喻永朝转着茶杯,忽然提高了声音问向柜台处的卫子昂:“卫老板,你家的茶确实不错。” 卫子昂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算盘,微微一笑:“您能喜欢自然是最好的。” 屋子里灯光昏暗,卫子昂又提了一壶茶上前,给白芨二人添了茶水,好奇地问着:“敢问您兄妹二人从何而来?看这位公子气度不凡……” 他意犹未尽地收尾,给了足够的想象空间,也不算冒犯。 喻永朝挑着眉接过那杯茶水,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们是从王城外的偏僻乡野村庄里来的。带着小妹去城中找个好人家,这才置办了这身行头。” 他露出了个极为市井的笑容,手指搓了搓,做了个数钱的动作:“要是能讨个好人家嫁了,也算是一家子衣食无忧了。” 白芨十分配合地看了卫子昂一眼,露了个脸,随即娇羞地低下头。 她师兄扯谎的能力真的绝了,张口就来,编了个俩穷鬼包装好自己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 怕逻辑有漏洞,喻永朝嘬了口茶,继续跟着卫子昂搭话:“也不怕卫老板您瞧不起,您看我们这几天住店的钱,都是小妹的追求者送的。” 白芨:…… 她都不敢抬头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