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是为了救我。”冯嘉幼说正事儿,“您着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谢揽收起分散的思绪:“我是想来问问你,最近一段时间是否见过一个左脚有些跛的男人,约莫四十几岁,右眼带着眼罩,也或许没带,但他那只眼睛是瞎的。” 冯嘉幼仔细在脑海中搜索。特征如此明显,见过的话她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摇摇头:“不记得。” 谢揽稍稍松了口气。 “和下毒之人有关?” “还不确定,但你稍后注意一些,若见到我描述之人,务必要小心。”谢揽央求,“不急迫的情况下,希望你先通知我,不要惊动其他人。” 若真是他二师父,要处罚也是带回黑水城交给他爹,不能落于官府手中。 冯嘉幼说“好”,以为他是想捞这份功。 谢揽又说:“你莫怕,此人手段颇多,但武功一般。” “嗯。”冯嘉幼乖巧的点点头。 正事儿说完,谢揽陷入沉默,她还在墙头露出脑袋,他转身走了似乎不太合适。 他与她昨日才认识,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莫名其妙就被捆绑在一起,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谢揽忍不住问:“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你真无妨?” 北地没有太多讲究,但他也知道名声这玩意儿对中原女子、尤其类似冯嘉幼这种闺秀是一副沉重的枷锁。 冯嘉幼道:“我说我有事又如何?您不是都对同我母亲讲过了,暂时没有成婚的打算?” 这是事实,谢揽回的直接:“确实没有。” 冯嘉幼挑眉,也不知他是真没有成婚的打算,还是没有与她成婚的打算。 预知梦里不曾提过,她不知未来的首辅夫人究竟是谁,但不论男人女人,有几个不想攀高枝的,尤其是在官场这种势利场所。 她委屈地说:“那我唯有去城外的庵堂里当姑子了。” 谢揽眼皮儿跳了几下:“我看冯小姐也是不拘小节之人,怎么会?” 为救朋友抛头露面挨板子,去哪儿都落落大方的,会困扰于流言,去当尼姑? 冯嘉幼长吁短叹:“我是不在意名声,可我母亲在意呀。” 谢揽难以置信:“即使她是错的,你也要听?” 冯嘉幼悲苦道:“我自小丧父,是母亲辛苦将我拉扯大,我是不会忤逆母亲的。不如就去母亲清修的静慈庵当姑子吧,正好侍奉她,尽尽孝心。” 谢揽听罢一言不发,冯嘉幼见他下颚线紧绷,颇为紧张的模样,“噗嗤”笑出声:“逗你玩儿呢,还当真了?” “有些玩笑开不得。”谢揽险些信以为真,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冯嘉幼:“我口味刁的很,最不喜欢吃素,让我整日吃素还不如让我去死,母亲非让我去当姑子的话,我直接去投湖。” 谢揽:“……” “不信?”冯嘉幼双臂伏在墙头,竟翻出大半个身子,像是要去附近找个湖跳。 “哎!小心。”谢揽见她趔趔趄趄,怕她掉下去,忙走到墙根底下,仰头看她的目光无奈极了,“冯小姐,你不要再戏弄我了。” 才刚认识两天,他并不是很了解她,不知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流言虽离谱,他确实有错,就不得不担着这份心。 谢揽隐约有种感觉,冯嘉幼不在意这些流言,却有心借流言与他拉近关系。毕竟他是她仰慕多年的“谢才子”。 可他仅仅是个冒牌货,迟早会离开京城。 何况他还是大魏朝廷檄文中的贼匪首领,沈时行口中可比肩南疆祸乱十二载的心腹大患。 真让她知晓自己的身份,她肯定跑的比谁都快。 和他牵扯上关系,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 你信我,这样的流言不会困扰你太久。”事成之后谢揽决定死遁,他“死”了之后,流言也该慢慢散去,“天色已晚,我要回衙门了。冯小姐千万记得那个瞎眼跛子。” “好的。”冯嘉幼也不留他,自己先从墙头下去。 她落地时不知怎么了,“啊!”的一声惨叫。 “冯小姐?”谢揽没有半分迟疑,足尖点地便一跃而起。 当视线可以扫到院内那一刹,他旋即知道自己上当了! 难怪冯嘉幼画了地图选定此处,原来墙壁背后是一片大池塘,仅两侧有路,以及冯嘉幼脚下的一块儿圆形石台。 冯嘉幼此刻正拿着一柄伞蹲在石台上,等着他跳进池塘里。 谢揽当然躲得过去,可以回收力量落在墙头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