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没有多少施展的空间,两人也不屑于花里花哨,短兵相接,再一掌一拳,心中基本上就有数了。 要真打起来,大抵能将周围的建筑拆个大半。 谢揽不想暴露,裴砚昭是违背沈邱命令来的,也不愿声张。 双方也都看穿了对方的意图,谢揽寻个机会,从他眼皮子底下逃离。 …… 松烟一直在院子里焦急等待,终于将谢揽盼回来了。 却见他左手背像是被恶犬抓伤,有三条浅浅血印。 “您真和二爷动手了啊。” “是裴砚昭。” 松烟只知裴砚昭强,见到谢揽受伤才知他有多强,立时如临大敌。 “他比我伤的重。”谢揽讥笑,“对自己真够狠的,原本可以避开我那一刀,却直撞上来,就为抓伤我的手背。” 裴砚昭确实有点东西,应是瞧出了些什么,有几分怀疑他了。 在他手背留下记号,等明日一看便知。 可惜谢揽原本就是来闯架格库的,对裴砚昭擅长的兵刃早有了解。 他从北地来时,带了一双姚姑姑做的手套,戴上之后和皮肤没差别,除非仔细摩挲。 他料想裴砚昭也不会直接上前来拉他的手摸一摸。 谢揽将夜行衣扔回暗阁,放下床板之前,将苗刀拿了出来。 “您不会是去报仇吧?”松烟紧张地问,这玩意儿出鞘就没有一次不杀人的。 “你不要满脑子打打杀杀的行不行?”谢揽拿刀鞘敲他脑袋,“明日一早,我准备拿去冯府提亲。” 松烟听完,也惊诧的厉害:“但是少主,我怎么觉得二爷又是在糊弄您呢?赤鎏金只能以命换命,二爷还留着那封信干什么?专门给你看的吧?” 二爷是什么人啊,与西域通商那一路障碍,一半是少主打出来的,一半是他游说来的。 都不知他到底精通多少种语言,忽悠瘸了多少部落。 “无所谓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谢揽眉间显露出黯然之色,“我可不敢赌。” 虽然谢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二叔是真的在怕,“怕我不答应。” 如同海中即将淹死的亡命之徒,见到一块儿浮木,想将他最放心不下的人,交给他最放心之人。 谢揽拒绝不了。 …… 翌日一早,谢揽以粗布卷着他的苗刀准备出门时,衙役来报沈时行抵达衙门口,说想见他。 谢揽出去大理寺,见侧门边停了辆马车。 沈时行掀开车窗帘,礼貌微笑:“谢兄,你这一大早的是要去哪里?” 谢揽上前拱手,故意将光洁的左手背显露给他看,也笑:“去冯府提亲。” 沈时行原本正在仔细打量他的手背皮肤,忽地被他此言震惊:“提亲?” 收回目光,紧张地往车厢内看了一眼。 谢揽赧然道:“沈公子莫非没有听到流言?” 沈时行松口气:“若是为了流言,谢兄大可不必,冯小姐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我昨日傍晚已经去往冯府登门道歉,与冯夫人达成了默契。”谢揽仿佛和沈时行熟悉得很,与他闲话家常,“能娶到冯小姐这般窈窕淑女,是谢某的福气。” 沈时行嘴角直抽,又往车厢里看。 谢揽顺着他的视线,瞥一眼车厢内的某个位置,知道那里坐着裴砚昭。 心里冷笑,你伤我的手,我就刺你的心,这就是你们中原人口中的礼尚往来。 “沈公子若没有要紧事的话,我先去冯府,稍后咱们再聊。” “……” 等谢揽离开以后,沈时行放下车帘子:“不是他,他的手没有一点伤口。” 反观裴砚昭,肩膀上包扎好的伤口,因为拳头捏的太紧,又有血渗出。 “大哥,你又要嫌我烦。”沈时行已经不记得到底与他讲过多少次,“你怎么就非得闹成这样不可呢?冯嘉幼从前多喜欢你啊,你到底为何要将她越推越远?” “你再说话就滚下车。” “爹让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我滚了,你是不是跟着滚?” “你……!” 沈时行从前一说这事儿,他就恼火的离开,这次恰好是个机会:“你不想听我天天念叨,你倒是告诉我原因。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当年在城外,你明明知道我跟着你,知道我会救她,你就是为了让她死心。” “你是怕父亲?还是在怕什么?”沈时行着急,“你再这样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她真就要嫁给别人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