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作业不是借口,确实有份报告快到最后日期。 二十叁岁的石一和十叁岁一样,全副身心依旧忙在学业上。 十二点前,石一检查邮箱是否有未读信息,手机应用上显示今日推荐电影的新提示。 《入侵脑细胞》,她联想到梦境的事,昨晚,今日午后,近段时间梦到他的日期完全打乱之前的规律。 石一躺上床,熄灯,闭眼,她意识到可能自己也被入侵,困在旧日梦里醒不来,不然就是被他狠毒地下蛊,除此之外找不到其他合适理由来解释这离奇现象。 今晚的梦境也会来吗? 应该不会。 躺在上铺的石一睁大眼睛看着黑暗的宿舍,不止双手,双腿也被摔得疼痛,她一动不动,试图就如此通宵整晚。 十二点,大部分舍友安静下来准备入睡,下铺赵韵致也在阳台和某位例行通完话吵完架,开始研究数学题目。 石一和她在高一军训时认识,那时赵韵致见她穿一双限量版运动鞋,由此判断她和自己家境相当,可以交友。 这绝不是石一对赵韵致的个人阴暗猜测,时间验证是经验之谈。 宿舍第一晚夜谈,赵韵致在一众对未来持迷茫状态的同学中异常目标坚定,做轻松公务人员与嫁有钱人是她的前进方向。 石一欣赏她的坦诚和真实,光是每日早起护肤化妆,白天社交半夜勤学这种一切都不耽误的日程安排就不是个个能做到。 凌晨两点,石一听到下铺关了小台灯,她按亮手机屏幕,点开江禁的消息页面。 石一:好想你呀。 石一打字迅速,发出立刻,撤回也不犹豫。 原谅她又对他耍小心计了,原谅她只有在觉得生活艰难的时候才会想起他的用处,原谅她在有新选择的时候不想再过憋屈的人生。 第二天石一从宿舍阳台收下昨日跌破的校裤穿上,洞口处可以窥见膝盖。 一个舍友问起,“破了还穿?你没有别的裤子吗?我可以借你。” 石一拒绝好意,她是有意要穿。 伤痕有时是证明,教育自己再艰难都度过,再无事情难得倒。 洗漱时伤口碰到水流,痛觉如跳跳糖般在皮肤落下弹开,她昨晚对自己真是够心狠,再选一次,石一鼓不起同样的勇气。 她一瘸一拐走向教学楼,上一级阶梯停一下,进了教室,动作表现得更夸张。 江禁多聪明,一眼看出她是要自己关注,但昨晚他低过头了,今天应该轮到她再主动些。 他当看不到,当是小事,不打算先开口关心一句。 上午最后两节课,老师安排写限时作文,石一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倒霉,右手伤得严重,抓笔一用力写字便痛得出血,可怜她至少要写够八百个。 课室安静,风吹进来伴着笔尖摩擦纸页声音,只有他身后不时传来吸气声。 反正他从不可能会赢过她,江禁认命般转过身。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