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宁王的。” 被提到的孩子正蹲在地上馋那捧雪花,好在经了这一打岔,他原本饱满的情绪也干瘪了许多,仰头看向两个大人,眼睛里泡着一汪泪花,只轻轻哽咽着。 祁遇蹲下来平视他:“小殿下这是怎么了?” 无论是以前在揽芳阁还是现在的坤仁宫,照顾皇子的人虽然多,但能贴身的,除了帝后,也就四个奶娘和寄月春叶二人,这孩子认识的人实在不多,这般算来,隔几日就过来一趟的祁遇,也算得同他相熟了。 听他这样问,岁岁撇撇嘴,可怜巴巴地看向周书禾。 周书禾也撇嘴:“你自己跟祁秉笔说,看到底是你有道理还是我有道理。” 他二人五官本就生得像,此时做同样的动作,更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祁遇左看右看,虽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觉得他俩定是都有道理的。 岁岁闻言站起来,趴到祁遇耳边:“我想吃雪,坏阿娘不让。” 姿态是说悄悄话的姿态,可这孩子人小,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把祁遇耳朵炸得发蒙,也让一旁的周书禾听得清楚。 她扭头装作没听见,祁遇也佯作不知,小声说:“奴婢有办法,可以小殿下吃到雪,娘娘也不会生气。” “真的!?” “嗯,真的。” 祁遇又跟他说了些什么,孩子眉开眼笑,蹬着双腿似跑似跳似踉跄,大红色的袄子裹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像是一颗圆滚滚的糖葫芦。 周书禾没想到祁遇哄孩子居然也是一把好手,小跑两步走到他身边:“你有什么办法啊?” 祁遇呼出一口白气:“雪水虽不如泉水露水,但既然小殿下想试试,拿来烹团茶未尝不可。” “融成水煮茶喝,你这不是哄骗小孩子么?” “此言差矣,这分明是在教殿下雪融成水、水凝结冰的道理。” 周书禾乐了:“我是无所谓啦,你要能说服岁岁就行。” 好的日子总像是过得格外快些,赏雪看梅,煮雪烹茶,一晃便是一日。 到了晚上,周书禾在睡梦中隐约听到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有个暖烘烘的小家伙爬到了她的被窝里。 她强撑着睡意抬起半边眼皮,见是岁岁,伸手把他拢在了怀中。 “阿娘。”孩子扭扭屁股,说话间吐出一股湿乎乎的热气。 “怎么了。” “寄月姑姑说,阿娘生我那日差点出事,是祁秉笔救了我们,他对我们有恩情,所以岁岁长大了也要对他好。是这样么?” 夜色深沉,周书禾侧着身子,单手搂在孩子小小的背脊上。 “是,也不是是。” “啊?” “你寄月姑姑这样说,是担心岁岁长大以后对祁秉笔不好,会让阿娘很伤心,所以她骗了你,你不要听她的,但也不要怪她,好么?” 岁岁乖乖点头:“我不怪寄月姑姑,反正我本来就不会对祁秉笔不好,更不想阿娘伤心。” 周书禾心中熨帖,捏捏他的小鼻子:“那阿娘也告诉岁岁,祁秉笔是救了阿娘好多次,所以阿娘会对他很好。但岁岁只是岁岁,并不是阿娘的附庸,你可以有自己的判断,” “就比如……你自己觉得祁秉笔好不好。” “很好啊!”岁岁咯咯笑出声来,“他会好多东西,都很好玩。” 月光涔透云层,又穿过窗棱顺流而下,在碧色的蚕丝被褥上映出光华,周书禾长舒一口气:“阿娘不想用恩义束缚你,但也很怕你真的与我相悖……” 怀中的传来轻微的呼噜声,她怔了怔,低头见岁岁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不由哑然失笑。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