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亲眼看见席珉被抓,但门铃声响起的时候,席向月还是条件反射地警觉起来。 她紧握着手机走到门前,看见可视门铃屏幕上路行舟那张脸,才呼了口气,打开门。 “你怎么来了?” 走廊里刚换了新的灯泡,比起仅开了盏落地灯的室内更加明亮。 路行舟在光里,眼里却盛满了黑色。 “陈鸯送我来的。” 这好像不是匹配的问题与答案。 陈鸯也许跟他说了些什么,席向月眨眨眼睛,拉开门,“要进来吗?” “不用换鞋了。” 她进了厨房。 冰箱里有咖啡、冰水、饮料,最终给伤患烧了热水。 沸腾时的响声打破她呆滞的状态,端着水到客厅时,路行舟已经坐在沙发上。 眼神落在脚上,他穿着一双黑袜踩在她米白色的地毯—— 明明都说不用了… 席向月把水杯搁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有点烫。” 她站着,视线稍稍往下就能看到他后脑覆着的纱布,喉头滞了一瞬,单脚跪上沙发,“严重吗?” 语气不自觉就放轻放软,一只手抚在后颈,另只手掌在耳侧。 淡淡香气浪一样扑过来,脑中的克制稍微失衡了一下。路行舟伸手握住她小臂,拉开两人距离。 心头微微有些空落,“对不起。” 路行舟看着她,神色无异,“伤人的不是你,为什么是你道歉?” 席向月在侧边的沙发坐下来,看着他拿起玻璃杯抿了口水,又低头,握了握拳, “他是我亲生父亲。” 说完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交握的手再次松开,抬头对上路行舟的眼神。 “我知道,你怪我什么都不告诉你。” “现在我讲的话,你还想听吗?” / 时间匆忙迫切地往前走,不会在意任何一个缅怀过去的人。 席向月高考结束,七月,成绩查询日还没到来就有各个学校的招生办找上门来。她害怕在家里会撞上席珉,只好借张婶家的客厅来见络绎不绝的招生老师。 她心底早有意向,成绩出来确定毫无风险后,填报了南大数学系。 学费全免,奖学金高昂,加上她自己之前攒的钱,到时再做点兼职,足够去另一座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她准备给陈慧请个保姆,或者干脆给张婶开工资,毕竟她更方便也更熟悉。 但陈慧却不愿意。临近席向月离开,她转了性一样莫名发脾气,拒绝进食,随时随地破口大骂。 席向月始终保持沉默,她知道——陈慧这才感觉到如果没有这个并不看重的孙女在身边,她就是毫无依仗的孤寡老人,永远在担心下一秒会不会悄无声息地在这件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