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殿下,还请立即叫上那两名宫女,乘舟前往湖心岛接应娘娘!” 朱承安呆愣一瞬,二话不说沿着甲板往岸上奔去。 谢堰当即朝皇帝拱手,“陛下,臣恳请....” “你安排.....”皇帝怔怔望着那溅起的巨片水花,心也跟着那道身影沉了下去,凭着本能吐出三字。 谢堰顿了下,忙往刘承恩拱手, “刘公公,即刻安排人前去请太医!” “好....” “王桓,领虎贲卫封锁现场,将所有牵扯官员工匠全部扣押,” “许鹤仪,你随王桓去,将此事调查个水落石出!” 王桓痴愣地望着渐渐平静的湖面,一颗心涌到了嗓子眼,后背已不知不觉湿透,许鹤仪见他犹然不动,推了推他,“王桓,咱们杵在这里帮不上忙,你带虎贲卫快些封住现场...” 王桓这才反应过来,猛地往前跨步,顷刻跃上了岸。 其他在场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冷汗涔涔,尤其王晖,已是惊得跌坐在地,再没了往日的沉稳。 皇帝恍觉指甲已嵌入徐越的手心,喘了口气,颤声问谢堰,“朕瞧着有人下水去救皇后了,是谁....” 关键时刻谢堰喝住侍卫,不许人下水,皇帝心里是存疑的,他晦暗不明瞅着谢堰, “刚刚下水的人是....”谢堰迟疑了下,罢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掩饰不了,遂道, “是东宫伴读容语。” 皇帝听闻是容语,眉头缓缓舒展开,“好.....” “容公公功夫极俊,通晓水性,定能救下皇后娘娘。”这就解释为何不许其他侍卫下水。 皇后名声也要紧。 皇帝颔首,渐渐回过神来,“你临危不乱,处置果断,很好。” 谢堰暗松了一口气,他之所以不让旁人下水,还担心容语暴露女扮男装身份。 论理,他身为朱靖安的谋士,自当想办法除掉这个东宫伴读,可是今日设局之人,卑鄙无耻,拿王皇后与李蔚光旧情做文章,他不能让对方得逞,容语在危急时刻,毫不犹豫下水救人,他自当为她保驾护航。 他要赢她,也得光明正大地赢。 又或者,她是北鹤弟子,她是女子的身份,终究让他...手软了些。 皇帝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也渐渐回过味来,他下意识往李蔚光的方向看了一眼。 恰恰谢堰立在他左侧,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瞧不清李蔚光的脸色,只见那广袖随风飘飘,袖下那双与他共度风霜的手,纹丝不动。 有那么一瞬间,他并不想知道李蔚光是什么脸色, 他没有下水救人,已然足够。 皇帝后怕地闭了闭眼。 李蔚光灼灼盯着湖面,那一向淡然的眸眼,布满猩红,恍惚有一只手伸了出来,漾了几下又跌下去, 曾几何时,他牵着那只纤纤素手,淌过春花秋月,走过朝花夕拾。 他恨不得用命去拽住那只手,又或者,与她一道沉沦。 而现在,他空空落落地站在这甲板上,装个漠不关心的路人。 所有的忍耐和自持,只为保护她,和她的孩子。 ......... 容语耳力极好,她听到上方看台传来一声响时,便扭过头。 王皇后落水的瞬间,她已纵身而下, 师傅总戏称她是水里飘来的孩子,自小便被丢在水里学凫水,她最惊艳的纪录,该是在湖底闭气近两刻钟。 午时的阳光深深浅浅从湖面折射下来。 王皇后面容恬静地浸在水里,翟衣仿佛蝶翼在她周身涌动,她像是折翅的仙子,一点点往下沉。 快,再快一点。 容语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心跳得那么快,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 最后,她猛地滑了一脚,将王皇后从深渊拽了上来,将其拖住送出水面。 “救上来了,救上来了!” 岸上的内侍顿时欢呼。 李蔚光一身傲骨顷刻崩塌,只剩满身狼狈。 岸上诸人也都泄了一口气。 容语清楚地知道,得往人少的湖心岛划去。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