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他年纪轻,也得经历一些事,否则何以独当一面?” 是存了栽培的心思。 徐越唇角扯了扯,慢慢溢出一丝笑,“容语公公好福气,换做奴婢年轻时,陛下怕是定将奴婢打出去了!” 皇帝听了这话,反倒是笑了,一脚将徐越蹬开,“你年轻时,有他这造化?” “那是,那是,毕竟是刘公公教出来的人,奴婢哪里比得上...就怕陛下今后只要他们父子伺候,忘了奴婢的好...”徐越笑眯眯地将皇帝的腿,恭敬抬着放在软塌。 容语暗暗冷笑,这个徐越,还真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三言两语就惹得皇帝忌惮刘承恩。 不过,容语立在一旁一声不吭,权当没听见。 义父告诉她,甭管旁人怎么离间挤兑,她都要置若罔闻,在皇帝跟前,表忠心,多干活便是对了,容语心里有分寸。 徐越见容语一言未发,暗道这小太监沉得住气,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只可惜不是他的人。 过了片刻,刘承恩带着几名小内使,捧着一摞折子进来,皆是军国大政,请皇帝示下。 容语跪在一旁替皇帝研磨,暗暗听三人议政。 皇帝看了其中一份军情文书,眉头大皱,“蒙兀有异动?” 刘承恩神情严肃回道,“二十多年前北鹤萧关一战,令蒙兀精锐尽失,这二十年来,蒙兀养民生息,虽偶有侵边,却无大战,今岁,听负责西北军情的段文玉提过,蒙兀前不久打西域买了一批良驹,三年内数次派人前往高丽,想假借高丽之名,从我朝进关铁器之类,看样子是在备战。” 皇帝脸色变得难看,他登基前,曾随兄长乾帧帝南征北战,与蒙兀有过数次交手,蒙兀铁骑无敌于天下,若非北鹤这等奇才,鲜少有人能令蒙兀丧胆。 登基后,东南时有倭寇作乱,西南有蛮夷造反,皆是疥癞之患,四境总体还算平稳,如今承平已久,骤起战端,皇帝心里还没个底儿。 “你将内阁和都督府几位大臣宣来奉天殿,朕要议事。” “遵旨!” 一旦备战,御马监麾下的马料场也成了要害衙门,皇帝是以准了容语一道听政。 这一通忙碌,直到夜里戌时初刻,方回御马监值房,容语想起今日所议大政,决心跟朱承安通个气,好叫他心里有个准备。 御马监值房与东宫只有一墙之隔,她易容成一面相普通的小太监,翻去东宫后殿,悄悄摸入东配殿的书房,怎料不见朱承安的人影,这么晚了,朱承安能去哪里? 莫非是皇后那边出事了? 容语飞快从东宫翻出,又往玉熙宫方向疾驰。 玉熙宫在皇城东北角太液池旁,离皇宫甚远,好在朱承安原先给她的腰牌还在,容语一路假借东宫内侍身份,出玄武门,往西打乾明门进入太液池宫苑,沿着玉河桥过去,便是玉熙宫。 自皇后僻居此地,太液池宫苑的守卫便比先前森严许多。 经过一番勘验,守门侍卫许容语通行。 容语道了谢,快步往前越过承光殿东侧廊庑,上到玉河桥,远远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桥上。 他一身绯色王袍,衣袂飞扬,桥上的宫灯倒映在湖面,水波荡漾,反投在他面庞,如流动的光影,斑驳不堪。 刘吉提着一盏宫灯立在朱承安身后,瞧见一面生的内监走来,带着几分防备。 待容语走近,跪下朝朱承安行了个礼,“殿下...” 朱承安听到熟悉的嗓音,立即侧眸,目光惊异地扫视着容语,露出喜色, “卿言,是你吗?” 那种久候的欢喜,迫不及待破出胸膛,他脸上的笑,被光影交织,映得越发璀璨。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