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哄着,说着吴侬软语。 徐先生知晓,他的太太很坚强,不会轻易因些许伤痛落泪。 这世间,能让她痛彻心扉撕心裂肺痛苦的绝不会是身体上的疼痛。 普通她在安城自杀的那日,她得的伤痛,是从心底散出来难以言语的痛。 “乖、我在,我会一直在,不哭了,”他蹭着她得面庞轻哄着,吴侬软语落在她耳畔直击她心灵。 修长的大掌擦着她面庞上的泪水。 而徐太太的泪水好似开了闸的大坝,川流不息。 不消片刻,徐先生的掌心布满泪痕。 安隅的自尊心——太强。 以至于此时,她窝在徐绍寒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衬衫,将脑袋埋在她胸膛处,不曾漏出半分。 此时的安隅,好似一个受尽委屈窝在自家丈夫怀里痛哭不止的小妻子。 但这个形容不太贴切。 他懂她,护她。 包括护住她得自尊心。 男人起身,抱着人大步上楼。 临近二楼转弯时,一个冷厉森寒的眼眸猛然间如同冰刀子似得扫到一众佣人身上。 一群人噤若寒蝉低头不言。 更甚是身形都轻微颤栗着。 夜幕星河压着黑夜,磨山女主人一场毫无由头的撕心裂肺的痛哭引的整个庄园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 众人只见高傲矜贵的先生在这夜间抱着爱人轻哄着,说尽吴侬软语。 多年后,安隅与徐绍寒爱子在园间嬉闹不慎摔伤,徐先生冷着脸教育爱子的模样让一众人等忆起今日时,只道了如此一句话,“徐先生此生,将无限柔情都给了徐太太,子女都未曾占去半分。” 确实是的。 徐绍寒此生,一腔柔情都许给了徐太太。 卧室内,他抱着她,像抱着女儿那般,一边轻哄着一边拿着纸巾擦着她得泪水。 轻言细语的道尽了这世间所有柔情。 安隅哽咽着,抽搐着,抓着他的衬衫用最后仅剩的一点理智道出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语,“我想我父亲了。” 男人擦着她眼泪的动作微微一僵。 心头抽了抽。 或许,是他对她太过温柔细心,以至于让她忆起不知身在何处的父亲。 男人伸手将她抱紧,话语低低沉沉,惊住正站在门口的林青海和徐黛。 “我最喜女孩儿,往后,安安当我闺女,我会像父亲一样宠着安安,爱着安安,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安安,往后想父亲了,抱抱我,我给安安温暖,给安安柔情与宠爱。” 2007年3月,z国与国建交,六国经贸磋商会议在z国s市召开,彼时,以徐氏集团为代表的z国商团在会场出来时被一众记者围住。 记者举着长枪短炮朝这个身价不菲的天团开口,“请问徐董,传闻您近期与影视新星走的比较近,请问是有好消息传来吗?” 男人笑意绒绒,望着这个设计好问题的八卦娱乐记者,笑到,“比起个人问题,我更关心民生,还有,婚姻这东西,急不来,近期内,不必关注。” 三月到九月,小半年过去。 谁曾想,那个说着近期内不必关注他婚姻的男人,此时却抱着自家爱人说着愿意将她当女儿宠的吴侬软语。 他喜女儿,却不要求自家妻子生女儿。 而是告知她妻子,他可以将她当女儿宠。 这个男人,是商界霸主亦是安隅的丈夫。 经年之后,徐黛在忆起这话,只感叹,这世间,并非没有爱,只是你未曾拥有过所以从不信它存在罢了。 富豪也爱,商界大亨有爱,一国太子爷也有爱。 只是他们的爱,不曾给过你。 徐绍寒一席话,未曾让这个撕心裂肺痛哭的女子有半分好转,相反的愈来愈盛。 一秒间歇之后,哭声越来越大。 “乖,眼睛哭肿不好看了,乖乖——,”他试图用美丽诱惑她。 但无用。 他在道,“天都该被我们家安安哭破了。” 她依旧无动于衷。 沉浸在自己的哀伤世界中。 “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男人在道。 许是这话有些效果,徐太太的哭声有一秒间歇。 她哽咽着,泪眼婆娑的望着徐绍寒,红通通的眼眸如同一只被欺负了的小兔子。 她揪着他的衣领,断断续续的话语在哽咽中落入徐绍寒耳畔,惊住了这个男人的心。 “我怕,极怕,痛到麻木的人再遇见幸福都会觉得是毒药。” 她哭,是怕。 是不敢直面自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