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眼睛里全部都是过去,甚至在我将理智抽回来之后,你看着我的双眼,竟然是失望的。」 我愣愣地看着驾驶座的安宰彦,近乎下一秒就要崩溃的是他,无所适从的是我。全部都被说中了,我甚至还来不及消化。 「这、这又有什么关係,哪一个不是你了……」 他发动了引擎,车厢内顿时灯火通明,神色却依旧阴鬱。 「哪一个不是我了?那哪一个是我呢?」他侧过脸,对向我,凄淡地展开了笑,我却再也无法将他和过去的那一个安宰彦连结在一起,「我始终爱着亲手把我从深渊中拉起的你,而你却始终惦记着被我亲自埋葬的那一个自己。发现以后的这些年,我每次一想到这一点,就都觉得自己又要疯了。」 「我很早就知道我不能再跟你继续这样下去了,你一定要知道这件事的。可是我却真的好难把自己从你身边抽离,只好利用了凌子寧适时献出的爱慕。然而订婚宴那天,你来的时候我终究功亏一簣——我果然还是做不到。」 扣紧了手中刚系好的安全带,我垂下头不断对着自己摇头。不对,不会的,怎么可能这么荒唐,而且明明都是你自己,为什么你可以早就察觉到而我却一点自觉都没有…… 「但是我……现在并没有把你当成过去的那一个人啊!」 「嗯,然后呢,因为这样子,就可以当作你无意间流露出的所有情感都不存在过吗?」安宰彦踩下了油门,「平常能载你回家的人此刻应该走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到家里。」 鼻子驀地一酸。「你说的是哪一个家?」 「……你要回哪一个都可以。」 我在他开出树下之前,解开了副驾驶座的安全带,在他反应不及之前,擒住了他的下巴,指尖就像抚过那些尘埃似的,碰触到了他细细小小看不见的鬍荏,倾身再吻了下去。 安宰彦的鼻息骤停。这也许就是另类把他逼到窒息的作法吧。下一秒,他又气又笑地把我推开。背部擦过了方向盘正中心的按钮,喇叭声不适时地在人跡罕至的校园一角响了起来。 他眼睛里是称不上友善的绝望。「邵韩樱,你疯了啊。」 「你也一样不是吗?那我疯了也会是正常的。这回话可以换我来说了吧?就当作是十八岁的邵韩樱自以为是地横越了时空,将自己献祭给十七岁的安宰彦……只是他永远都无法知道了。」 我看着安宰彦望着我的眼神一点、一点地变得悲伤,自此以后的好几年,在他看着我的时候,哪怕是经过了多严密的偽装,却都掩盖不住那剧烈而又深刻的熟悉感……从来不曾淡去过。 「韩樱,你该面对你自己了。以前还好说,但这一年你在想什么我已经没办法替你确认了。」 「还不都是你自己的决定……」 我又倾身向前,结果还是被安宰彦压回座位。 在那之后我辗转在许多人的怀抱和臂弯寻找慰藉,却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因为爱我而尝试拒绝。 「我是可以装聋作哑陪你度过一个晚上、一个月、一年,多久都可以,只要没看见你好好的过,我就会一直停留在今天止步不前。」安宰彦的话音声若寒蝉,冻结住了那一天伴随着邓伯花香的回忆,自此不再牵縈。 「如果那个人是过去的我,请你到了国外尽可能地遗忘,因为你要的我,我是真的给不起了。而如果是另一个人,那在你清醒过后,当作怜悯从一开始就不会在你选择中的我,无论要厚着脸皮也好、哭哭啼啼也好、盛气凌人也罢……去好好面对自己的心意,收拾这一段感情吧。可以吗?」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