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有枝没有把那天在店门口的对话放在心上,一段时间没见,也渐渐地将这件事拋在脑后了,她习惯性的把关于他的一切压缩在心脏的边角,如同六年来的每分每秒。 唐初弦要来t市,说是难得连休,再加上很久没有见到自家闺密了,因此要从k市来找她玩儿。 苏有枝见唐初弦传讯息过来说快到了,她便简单收拾一下,出门去车站接她。 春天的阳光并不猖狂,可苏有枝天生怕晒,手里撑着阳伞,依然觉得那日光正往肌肤里注射可怕的紫外线。她这才想到自己忘记擦防晒了,可还没来得及懊恼,就看到熟悉的身影从人群间穿过。 一男一女并肩的背影撞入眼底的当下,什么紫外线的攻击,都在尘嚣中瞬间被扼杀。 假日的t市熙熙攘攘,繁华街城热闹非凡,到处都是人流涌动,苏有枝藉着人潮的遮掩,不由自主地跟上去。 跟到一半,她才恍然回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像个跟踪狂一样偷窥人家。 她站在马路口,望着隔了一条马路的何木舟,他身着简约的白t恤和直筒丹寧裤,是全然休间放松的模式。而他身旁的女人眉眼清丽,披肩的长发乌黑柔顺,一样是白色上衣和丹寧裤,不过都是短版的,两条笔直的长腿暴露在空气中,比例卓然。 任谁一看,都是情侣装的架势。 眼前的行人来来去去,苏有枝站在路边,看见何木舟和女人自然地说笑,一时间有些失神。 原来他也不是一直都那么冷的。 是啊,她是知道的,高中时候的他,面对她也是这副模样。脱去了疏离和桀驁,他也可以笑得很阳光,像被骄阳穿透的浪花,闪闪发亮。 可这副模样,隔了六年的光阴,终究还是给了别人。 苏有枝目送他们越走越远,直到两人的身影淹没在人海中,她才歛眸凝神,自嘲地笑了笑。 说不想再看到他的是她,可现在不甘心的也是她。 大街上走马喧嚣,周遭明明很热闹,可孤寂感却从远方翻山越岭而来,不知所以的。苏有枝佇立在熙来攘往的市中心,像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时,她才从沉湎的思绪中清醒。 「枝枝,我下火车啦,你在哪里呀?」唐初弦的声音隔着话筒传过来。 「我快到了,你到车站门口等我啊。」苏有枝一边收拾情绪,一边镇定道。 唐初弦觉得她的声音隐隐不对,可真见到她本人时,苏有枝又跟往常没有两样,直直往她怀里鑽,黏糊糊地说着:「弦弦,我好想你。」 见状,唐初弦便把呼之欲出的疑惑给压回去了,只当是话筒中电流传导的错觉。 高中毕业后的苏有枝总是这样,一起上学的时候不见多黏人,独立得很,就连办事时都很少寻求他人的协助。可自从上大学分隔两地后,久违的相见都会触发她撒娇的基因,每每见面,第一个动作就是跑上去和唐初弦抱抱,像隻与主人分开很久后忍不住撒娇的布偶猫。 等短暂的贴贴结束后,她又会变回那个温和自持的女孩儿,直到下一次的相见。 唐初弦觉得可爱,却也感觉她是藉此在释放些什么。 比如独居在外的寂寞,比如不欲诉说的压抑,比如某些囤积许久却又没有出口的感情。 拥抱很神奇,那些掩藏在骨子里沉闷的负面因子,只消一个体温相贴的拥抱,就能消融乾净。再不济,也能给彼此一点温暖的疗癒。 「枝枝,你说你什么时候要交个男朋友,虽然说你很能干,但一个人在t市,有人互相照应也好。」唐初弦捏着长长的银色搅拌匙,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热带水果气泡饮中画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