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担心褚春申太闷骚,怕项目经理跟他相处尴尬的却双,火急火燎换鞋回来,见到了惊掉下巴的一幕。十分钟前还互不认识的两人,已经谈笑风生互相抽烟点火了。 却双走过去,有意瞪了一眼褚春申,忍不住腹诽:这货还有两幅面孔? 项目经理不明所以,还乐呵呵地说个不停:“妹子,小褚这人能处,他没架子又关心你,这么好的小伙子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却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也不好追问太多,只装作无事地领着俩人四处转悠。 等下午离开工地,上了车她才盯着褚春申问:“跟人打听我了是吧?” 见褚春申面不改色地点头,她有些好笑,“你直接问我不就行了,还费劲吧啦地搞特务侦查,业务能力没处显摆了是吧!” “我问你,你会告诉我?”他侧头,灼灼目光里充满了探询。 却双靠过去,红唇附在男人耳边:“你又没问过,怎么知道会不会?”低沉悦耳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清,热气混着低低的笑语钻入耳膜,浑似挑逗。褚春申心跳蓦地漏了半拍,喉头一动刚想说什么,哪知却双趁其不备往他脖子里吹了口气,果不其然,他耳根子刷一下就红了。 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褚春申没好气地要捉她,却双灵敏地躲去座位角落,得意笑着。碍于前面还有出租司机,他也不好放肆,干咳一声坐正身子。 却双又顽劣地凑过来,笑吟吟问:“生气啦?” 他二话不说钳住她腕子,两只手纠缠一阵紧紧相扣。 褚春申面上还是八风不动,身体挨却双更近些,偏头问:“那哥们儿说,当时在河北受理你们上访的,是个已经外逃的贪官,当地官场我接触过,走关系都不一定能上访成功,何况别的。我挺好奇,你那时候怎么办到的?” 等下了车,她才实话实说:“我给那人寄了点儿东西,他怂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接待我们。” “什么东西?” “他在澳门赌博的照片。”不只河北那次,上回打南华区的官司,外面都传当时纪委主任上高中的儿子收到的是《黄冈密卷》,只有他跟那主任一家清楚,密卷里包着的,是对方在赌输手举欠条的高清无码合影留念。 褚春申显然是震惊的:“你……就不怕他报复你?” “报复?呵……”却双像听到了笑话一般,“我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 “为什么?” 她一边跟着他走,一边饶有兴致地解释:“澳门赌场是禁止拍照的,贵宾厅的保密措施比大堂严得多,能在赌客们毫无察觉情况下拍照录像的,只能是内部人。贪官们看到自己赌博的照片,基本就能料到我跟赌场的关系,敢动我除非嫌自个儿死的慢。再说我的要求又不过分,谁不给我把事儿办了,我就办了谁!” “不对啊,我听说澳门赌场一直强调保护客人隐私权,你那些熟人这么轻易就把把柄给你了,这也太不讲江湖道义了吧?” “傻瓜。”却双顿住脚,看左右无人,故作神秘地对他说,“江湖道义是对江湖人讲的,贪官们算江湖人吗?他们非但不是江湖人,在赌场眼里连人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案板上的肉,等着被宰的。本姑娘当年好歹也是国家队啊,我都亲自开口了,难道还不如几个贪官面子大?” 褚春申忍不住吐槽:“我看你再多搞几次,澳门赌场在贪官队伍里的口碑就彻底没了,往后你那些老搭档全得喝西北风去。” “那你可想错了。”却双泛凉的手,钻进男人衣服里取暖,“你以为贪官跟赌场之间,只是一般意义上赌客和庄家的关系?” “难道还有别的?” “一看你就没有当贪官的天赋。他们想方设法去澳门赌博,除了追求刺激,更多是想给自己找好后路。作为澳门支柱产业的博彩行当早就江河日下,估计不用等一国两制的年限到期,大批赌场就经营不下去了。为了往口袋里装更多的钱,现在赌博只是个幌子,很多迭码仔真正主营的业务,是作为内地贪官的代理人,帮助他们进行资产转移、洗钱、外逃等一条龙服务,贪官们只有在赌桌上交够了“见面费”,才能真正取得迭码仔的信任,进而开展后面的合作。” “那你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摁着贪官一顿威逼,人两方面合作还不黄了?” 她眸光深邃:“有些游戏一旦开始了,就再也停不下来。我的强势加入,只会让他们合作进度加速,而不是停滞。” 从贪官们走进赌场那一刻开始,他们就丧失了全部主动权。合作方式以及运作费用,全部由赌场放到台前的迭码仔说了算,那些毫无底线暴戾乖张的混混,纵然西装革履加身,也不会抹去骨子里的卑劣,他们怎么会跟贪官讲原则呢?只要手握罪证,那么威胁恐吓、勒索诈财只是常规手段,贪官们除了束手就擒之外,毫无良策。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