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像是要将人拽进无底的窟窿里,今天的事情,沉响记住了。 后来,沉响都没有上课。 大家都知道他去找谁了。 *** 平迁市,毫无徵兆地下起了雨。 待在全然陌生的庞大别墅,安念念才刚踏入玄关处,眼前是狭长的走道,走道末端放了一盆做工精緻的花盆,上头精心地插了几株花。左侧是深棕色木质柜子,墙壁贴了崭新的湛蓝色壁纸,在刺目的灯光下柔和静謐。 安念念换好鞋子,低头看了一眼擦得晶亮的大理石地面,不由得放轻脚步,慢慢地往里走。 江菁小跑着去关门窗,别墅一共有三层楼,要关上所有的窗户恐怕要费一番功夫。 安念念坐在沙发上,将行李放好在一边。 江菁下楼时,到厨房去给她端来一些提前煮好的菜餚,放到她面前的桌上。 「谢谢江阿姨。」 「应该的,客气什么。」 江菁还想说些什么,室内电话忽然响起,她只好转身去接电话。与那头对谈了片晌,她很快地掛了电话,说:「念念啊,你的手机是不是关着?你妈妈联系不到你。」 安念念这才想起关机了,赶紧拿出来开机。 一连串的未接电话通知映入眼帘。 她来不及看清,手机响起,一接通便传来段心如的嗓音:「我听江菁说你到了,房间也都已经整理,你问你江阿姨就会知道。」 安念念轻轻地嗯一声。 「你爸的事情,我等一下打电话给认识的媒体朋友,后天廖叔叔也会跟交通部负责人见面。」段心如嗓音十分平淡:「我们再看看怎么处理。」 安念念沉默良久,内心那摇曳不定的念头,终于渐渐地平息下来。 段心如直截了当道:「改天去见一见你外公吧。」 这样的要求,可说是十分客气了。安念念应了下来,听段心如简短地又叮嘱几句,一通电话才结束。 晚上时间,江菁带她参观了别墅,接着将她带进卧室。 安念念坐在床铺上,就着床头灯柔和的灯光,巡视一眼这陌生的室内。 即使窗子已经被关上,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是依稀能见,偶尔风拍打着窗面发出震动。 她关了灯,蜷缩在床铺上,即使疲惫不堪却毫无睡意,不晓得过了多长的时间,又听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起来。 安念念看了一眼萤幕,是沉响。 她又看了时间,眼眶忽然有些发酸。凌晨一点鐘,他还在给她打电话。 这时候遥远的山庆市,雨应该停了吧? 安念念指尖停顿在萤幕前方。 手机的震动唤回她的思绪,心里像是被紧紧抓在掌心里,随着每一次震动,都再缩紧一分,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力道。 她心一横,颤抖着指尖,按下取消键。 这一个动作,像是将对方最后的尊严,无情地扔到地上践踏。 从此以后,那一直喋喋不休的电话,瞬间再无声息。 安念念将手机放回床头柜,缩回被窝里。 胸口鲜明的窒息感,才能让她减缓煎熬。 她像是在等待,像是不肯死心,在默默地数着时间。 过了许久许久,那支手机,都没有响动了。 安念念坠入梦里时,彷彿有一道声音,鬼魅般地环绕在耳边。 ——是啊。 就当是回答他了。 安念念纠结过无数遍,电话接通后,要跟他说些什么。 说她到了遥不可及的城市? 还是说,坦承她也喜欢他,但是迫于情势所逼,不得不离开? 无论是哪一种解释,结果仍不会有改变。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