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头却有些发涩,侧过脸看她一眼:「我爸也在会场。」 安念念意外地瞅他一眼。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六年前。」 六年前,是她离开州夏的那一年。 据闻媛媛所说,当初沉响找到亲戚,靠着关係,让席家一门酝酿长达十年的大生意泡汤。 沉响却显然不想提这件事,话锋一转:「当初他认识我妈的时候,谎称自己有一个前妻,已经分居多年,没有联系。」 后面的事实呼之欲出。 沉父早有自己的家庭,娶的是门当户对的大户千金。即使沉响的母亲遭欺骗,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是插足他人关係的第三者。 安念念对沉文茹这号人物印象深刻。 性格嚣张跋扈的女孩,一见到沉响,眼神乘载的戾气,像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 这些种种,沉响从未向其他人提及。 安念念忽然明白,为何沉响会如此在意她隐瞒赴往这种场地,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在心里头无法拔除的刺。 她愧疚地抿了抿唇。 伸手去搆沉响的手,语气带了一点讨好:「回头我跟我妈说,我已经有你了。」 沉响有些好笑地睨她一眼。 「想让我见家长?」 「我没在开玩笑。」安念念放软声线:「你别生气了。」 他敛下眼底的笑意,摁着她的后脑勺,轻轻地揉了揉:「没生气,是担心你被拐走。」 安念念想起刚才与霍志文喝了好几杯酒的场景,不由得笑了一下。 「别人灌不了我,都是我灌别人。」 停车场停满了车辆,左右两侧紧贴着两辆,遮挡住灯光,车内更显昏暗。 沉响微凉的指尖顺着她的耳际,往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耳垂。 见她瑟缩了下脖子,他眼睛一眯,嗓音转而低沉:「那我期待一下。」 安念念有些不解。 期待什么? 「想被我灌酒?」 沉响淡淡地「嗯」一声,又恢復到那间适得不可一世的模样,抬起手开始解钮扣,露出大半弧度流畅的锁骨,又牵起安念念的手,探进了衣领。 「别灌其他的男人。」 「你眼前,不就有现成的?」他俯身过来,眼底的笑意有些肆意:「灌醉后,还任你上下其手。」 安念念面上一烫。 又耍流氓。 她抽回手。 沉响盯着她红透的脸,舔着唇笑出声,内心的滞闷一扫而空,随后身体向后靠,手机恰好响起。他放在耳边接通后,闻言神色一顿,应了一声。 他掛了电话后,问她:「我还要上楼,一起?」 安念念红酒刚刚也喝够了,想到那令人身心俱疲的环境,就觉得太阳穴突突地发痛:「不要了,我在车里等你。」 沉响上楼时,恰好在电梯外碰见沉文茹。 她亲暱挽着沉父的胳膊,脸上的笑容倏地一僵,转瞬变得阴沉。 沉响像是没看见他们一样,径直擦肩而过,赴往了会场。 多年来,沉父对沉响心怀愧疚。他望着沉响消失的方向,在内心叹了一口气,站在原地许久,直到听见女儿的叫唤,才抬脚步入电梯内。 很多纠葛,终究是难以说清。一人铸成的错误,两方人各执一词。 沉响不愿去掺和,从小就不愿。 他与父亲不同。 少年时穷困潦倒,心里头却种下种子,决意要远离纷扰,独闯一片天。 他找到自己心爱的人。 此后,一心一意,贯彻始终。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