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红瓦的大殿内声声丝竹乐器交错相印,弁转疑星,升阶纳陛中,肥头油耳的官员们举杯互敬。 殿外的梆子又敲了一遍,看时的铜钟被敲起。 李静嘉半身微侧靠于烫金的软垫上,墨色长发微贴身段,一双凤目四分妩媚,肩头上的血梅让人看不真切。 暗红色华装松垮挂在身上,眉眼中已有了几分醉意,手中却仍然轻挂着银杯,让人挪不开双目。 这便是是李宋王朝的长公主,不论前朝还是后宫,长公主荒淫无道的名声众人皆知,据宫中老人透露,长公主与朝中多位年轻俊杰拉扯不清,面首更是充盈着公主府,实在是不顾礼仪。 可是连皇上也不多管,谁又敢置喙什么? 李昂驹端坐于大殿之上,老丞相又一次敬酒,嘴里却喋喋不休的说着国事,男人面色如常,一面饮酒,一面暗暗瞧了李静嘉一眼。 眼看李静嘉那宫装要从肩头滑落,李昂驹的目光沉了沉,露出几分不悦。 小安子立刻会意了主子的意思,低眉将李昂驹的披风送到了李静嘉跟前,说道:“公主殿下还是注意些身体,入夜了,风也凉些。” 李静嘉不曾抬头,只用余光扫了一眼披风,冷哼一声,纤纤玉指将肩头的衣物往外一拨,一举一动皆是风情:“安公公只照顾好皇兄便是,来管静嘉作甚?” 安公公讪讪退下,李静嘉瞥了一眼高座于大殿之上的李昂驹,眼中闪过几分厌恶。 她故意将一只玉鞋蹬了蹬,堪堪半挂在脚上,如玉般的脚踝暴露在空气中,散出妩媚女人的韵味。 李昂驹注意到这番动作,手指紧了紧,目含怒火的瞥了李静嘉一眼,正欲发作时,却被殿中的声音打断:“臣新科状元沉屿之,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新科状元沉屿之,出身北地沉家。 沉家满门忠烈,多条性命都为李宋王朝所牺牲,这样一个武学世家,却出了一位面色清秀气质儒雅的状元。 李昂驹隐去不悦,一副帝王模样:“沉卿快起。何必如此多礼。” 沉屿之微微直身,却不曾起身,似是有话要说。 李昂驹挑眉发问:“沉卿这是何意?” “臣沉屿之,已过弱冠之年,宅中尚无妾室,家门几代忠烈,家世清白,想求取静嘉公主为妻,请皇上恩准!”沉屿之铿锵出声,无半分停顿。 哗然的大殿内瞬然寂静,下座的大臣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出一言。 这静嘉公主生性顽劣风流,不少人拜倒于石榴裙下,皇帝对这个公主却宠的紧,有媒人叁番五次求亲都不成。 甚深宫中更有人传出,皇帝曾将几个重臣之子丢到了边疆,也是因为公主的婚事。 沉屿之在大殿之上这般,岂不是触了皇帝的逆鳞么? 李昂驹审视着眼前的男子,眼底闪过几分杀意。 李静嘉这辈子,都注定只能留在他的身边,谁也别想抢走! 旁人或许不明白,可他心里清楚得很,沉屿之是皇后沉轻之的胞弟。当日沉屿之进宫,撞到正与大理寺少卿谈欢的李静嘉,被她调戏了几句,这楞头小子竟一头钻进了李静嘉的美人计中。 看来这丫头,是要好好收拾收拾了。 李静嘉掀开眼皮,淡淡瞥了一眼沉屿之,然后便由偌儿搀扶着起身,一只手提着半壶酒,脚步虚幻的走到了沉屿之面前。 一股如同晨露般的冷香味传来,沉屿之看到一截红袍,喉头发紧,身下有些难受,面色添了一抹红晕:“公…公主。” 李静嘉娇笑一声,抬起一只脚都虚虚踩在了沉屿之的臂膀上:“沉公子,静嘉的鞋掉了。” 她的声音又娇又媚,白嫩如玉的小脚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一截小腿堪堪漏在外头,说话时,还用脚趾在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