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彦中,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谢王爷关心,对付一文弱小医官,绰绰有余!” 安王转念一想,复道:“罢了,杀鸡焉用牛刀?既然这小子一心向着皇帝,咱们便来个反其道而行之,找人透露口风,就说—— “有人下毒弑君。” “遵命。” 安王回头看了一眼,眼光落在他作揖的左手上,虽带着皮手套,三个指头的位置则空荡荡的。 “不日便可替你报断指之仇,等着吧!” “谢王爷。”狰狞面目漫过一抹感恩笑意,过后尽是阴辣狠戾之色。 ………… 腊月大雪纷飞,宋鸣珂躲在温暖殿阁内,手脚怎么捂都觉冰冷,干脆起身到处走动。 从半掩殿门往外望,雪中庭院别有一番景致。 雪似玉屑碎珠,纷纷扬扬,尽盖万物生机。 台榭如纯银雕琢,亭阁似水晶灿烂,朱梁碧瓦、苍松翠柏,皆静静地隐没在厚雪之下。 宋鸣珂搓手跺脚,自言自语道:“说好这两日上山把‘晏晏’接回宫中,以在忌日祭奠先帝,雪不见颓势,路可不好走。” 余桐给她披上一件貂裘:“陛下,此处风大,您别站太久了。” “北海郡这些天在忙活什么?”她允准宋显扬开春再离京,自是常常关注他的动向。 “回陛下,据说,北海郡王常去各山头走动,每次回府,车中均堆满梅枝、青竹、小松树等花材。” 宋鸣珂冷哼:“国难当头,他倒好雅兴!” “想来,郡王妃常回饶府陪伴双亲兄嫂,而京城众宗亲也不大敢主动邀请他……北海郡王闲来摆弄花草,以消磨时日?” “也对,由他去吧!” 她若连一点小小的兴趣也不给他这二哥留着,太不近人情。 京中已滴水成冰,北境各地想必更受煎熬,战士们境况可想而知。 宋鸣珂免不了担忧霍睿言。上一份奏报中提及,他已代替姐夫独领前军,奔走关外,锐不可当。 至于为何代替朱将军,奏报未明说。 当时,宋鸣珂无暇细究,忙着和枢密使、知枢密院事、殿前都指挥司、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等重臣讨论,委任何人为率臣。 今日静下心气,她突发奇想——虽说,她密旨上交代霍浩倡便宜行事,但再随心所欲,二表哥暂不具备统率前军的资格。莫非……表姐霍瑞庭出事了?以致于表姨父作此安排? 正自惶惑,殿外细碎踏雪声由远及近,轻如落羽。 宋鸣珂刚想说一句“元医官来得好早”,却见殿外那身影高大魁梧,绝非中等个子、稍显消瘦的元礼。 “陛下。” 是秦澍的声音。 “进来烤烤火,”宋鸣珂微感讶异,“秦指挥使不是休沐么?大雪天还来?” “方才,樊楼为筹资支援边关战事,举办果品大赛。京城七十二家正店带来了秋时所制的干果、蜜饯,我想着陛下爱吃,给您捎一份。” 秦澍穿了私服,靛蓝色长袍外披玄色大氅,行至殿角抖落一身雪气,才从怀中摸出大包小包的事物。 余桐见状,忙命人准备各式浅碟,将诸物摆放整齐,让宫人暗中检验过无毒,方呈至御前。 宋鸣珂见十六个天青色汝瓷盘上排列有序,各装有五颜六色的果品,积郁闷气一扫而空。 秦澍笑时长眸微弯:“陛下,此为州西宜城楼的四干果,分别是荔枝、桂圆、枣圈、林檎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