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鸣珂闻言,勉强平定的心潮又起波澜,在“不知廉耻”这件事上,她无法辩驳什么。 但宋显琛和静翕又好到哪里去了? 兄长与静翕同居同行,出双入对,就给她带来了好名声? 此时此刻,她的心凉透了。 她确切认识到一事——从前世到今生,母亲心中眼中,仅有哥哥一人而已! 自从皇长子意外离世,谢氏对宋显琛的保护和重视如陷入了魔怔,因而在他命丧于霍家广池后,她了无生趣,一蹶不振。 宋鸣珂自知幼时顽劣不讨喜,此后数年,和谢氏并无相依为命之感。 直至后来冲动下出言不逊,以致母亲急怒攻心而亡,她长年处在懊悔当中,导致今生的母女情份同样不尴不尬。 她忍辱负重,百般迁就,如同还上一世的债。 她受够了! 难道……因为她就一个人获得重生机会,就得把全天下的责任往身上扛吗? 近几年,她一心一意弥补过失,何曾想过,很多事情根本不是她造成的。 即便而今重来一世,太后依然是那个爱子成狂的深宫怨妇,只懂将过错往旁人身上推;宋显琛捡回性命,也如前世般仁柔怯懦,难担大任。 性格、思想,决定了命运。 他们想什么、做哪些决定,由不得她左右。 悲愤与恼怒糅合之际,她没来由记起,余桐向她复述过,宋显扬对乐平郡王的抱怨。 那是她重活后初次面见宋显扬后,为尚未发生的雪灾而流泪不已。 当时,宋显扬嘲笑的,是她所扮演的宋显琛,笑其“命中并无帝王之气,怕也承受不了这至尊之位”。 如宋显琛不能成为一代明君,皇位会旁落人手吗? 她曾对霍睿言说——帝位理应让有能者居之,江山社稷远比谢霍两家的荣耀重要。 可她真要把守了六年的龙椅,拱手让给宋显琛以外的兄弟? 不忍往下想。 沉香淡香柔柔渗入鼻息,宋鸣珂莫名厌烦,只想离开这硝烟弥漫的偏殿。 另一侧,太后犹自滔滔不绝,向宋显琛讲述宋鸣珂和霍睿言的种种亲密行径。 “母亲,”宋鸣珂打断这场无休止的指控,“你对我不满,冲我来即可,别诋毁二表哥!” “呵,你把他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太后不屑而笑,“不知羞耻!” 宋鸣珂盛怒:“我的确把他看得比自己重要!我的命是他用命换来的!没有他,何来现在的我!我若早死了,二位要如何圆这弥天大谎?谢氏家族还能否存活在世上?请您好好想清楚!” 她怒不可遏,起身拂袖而去,连道别的礼也懒得施。 “你!你这大逆不道的丫头!”太后呲牙怒目,一手捂住胸前,大口喘气。 宋显琛生怕她气急了,急忙抢上前扶住:“母女之情血溶于水,有话好好说,您何必跟她置气呢?” 太后磨牙吮血:“我没有此等利欲熏心、厚颜无耻的女儿!” “晏晏不是您所想的那样!”宋显琛被二人搞得头昏脑胀,“她要是真有害我之意,直接杀了我就成,何苦费劲心机鼓励我、为我祛毒治病?” 太后眸底的哀怨愤恨油然而生,“说不定,她想夺取你应得的,又想让你心甘情愿辅佐她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