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不可能!”有两名尚书起初站在霍浩倡一边,闻言齐声质问,“先帝岂会作此荒唐决策!” 宋鸣珂丝毫不退让,昂然道:“先帝仙逝那夜,安王叔、北海郡王、两位丞相皆在场,敢问你们是否还记得,先帝的遗言?” 康佑十七年腊月,大雪纷飞,先帝卧病在床,出气多进气少,曾当大伙儿之面,颤抖着拉兄妹二人的手,勉为其难挤出一句话。 “你们……兄妹俩……互相扶……扶持!” 而后朝托孤的重臣们淡然一瞥,迷离双眸转移至身穿太子袍服的宋鸣珂身上,渐渐涣散,两眼一闭,呼吸停止。 那一幕穿透了六年时光,浮现眼前,仍教人记忆犹新。 林相与饶相蓦然回首,总算理解先帝何以有微妙情态。 良久,林相率先开口:“是,先帝驾崩前,确曾拉住孪生兄妹之手,请他们互相扶持。” 户部尚书和几名支持者即刻炸了锅。 “互相扶持,便可换来换去,蒙骗他人?” “这要置万千臣民于何地?” “如若当年的皇太子身患恶疾,理应退位让贤!让妹妹女扮男装冒充来占据皇位,实在是卑劣行径!此等君主,有何颜面掌政?” “况且,先帝并非只有一位皇子,即便嫡出的太子染病,不还有二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么?” “退一万步,晋王腿脚不便,两位才俊少年郎却安然无恙!你们兄妹二人联手将满朝文武玩弄于股掌之上,无论如何也不配坐在龙椅上!” 一时间,大殿上尽是汹涌诘问,此起彼伏,唯有安王和霍家父子等数人闷声不响。 宋鸣珂冷冷一哂:“我问诸位一句,我即位第七个年头,所作所为,有何事愧对先帝嘱托?愧对家国天下?愧对百姓苍生?” 安王、左右相、六部尚书等人均目目相觑,踌躇未定。 “我自接手政务,日日勤政,援雪灾、减赋税、轻徭役、清贪官、整污吏、治军队、护农商、重贸易、抚各族、驱鞑虏……哪一步走错了?你们凭什么说,我和兄长不配坐在龙椅之上?凭什么?” 宋鸣珂气定神闲,义正词严,平静嗓音暗藏锋锐。 众人面露愧色,一时无话。 诚然,他们不知皇位上的天子为女儿身时,无一不敬佩其勤勉聪慧、遇事决断、时常料识先机,是不可多得的年少明君。 而今得悉对方为昔年贪玩成性的小公主,被蒙蔽的恼怒之情油然而生。 但若真说她有什么过错,似乎除去伪装成兄长一事,别的皆无可挑剔。 余人脸色稍稍缓和,户部尚书依旧一脸肃然。 “对于长公主殿下的治国策略,臣无可厚非。但长公主难不成要在帝位上呆上一辈子?再说,即使您将君主之位还给您的兄长,谁能保证他的病不会复发?谁能保证他做得比您更出色?谁能保证这位由妹妹掌政的帝王还能得万民拥戴、受百官信服?” 宋鸣珂听出其话中含意,不但逼她退位,且反对她把皇位还给兄长。 “呵,”她扬眉一笑,“蔡卿家如此着急逼我禅让?莫不是有合意人选?” 他们有何筹码?无非是远在南国的宋显扬罢了。 七天前,她刚下旨让宋显扬和荣王回京,以论功行赏。 数千里奔波,就算她迫于形势退下,宋显扬能在十天半月内抵达? 户部尚书嘴唇微动,欲言又止,眼角余光觑向迟迟未语的安王:“臣人微言轻,还得看王爷的意思。” 宋鸣珂唇角笑意漾起,噙含淡淡讽刺与期许。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