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如果星洲真的难以为继,趁着价格还不错卖出去,又不是拿不到钱,何乐而不为呢?” 赵一如不像赵一蒙,她对赵家没有死而后已的归属感,在她看来,这一切都只是生意,价格合适就能做。 也或许,事情还有另一种解释——赵一蒙相信自己能经营好星洲,孟笃安也相信自己更合适。那这就是她俩的决斗了,不关其他人的事。 “姐姐你还没说为什么来呢”,赵一如淡淡道,但她已经猜到了几分。 果然,赵一蒙希望赵一如把3%的股份卖给她,或者加入她的一致行动人协议。 “姐姐,我不是孩子了,有些话我想和你说清楚”,赵一如叹了口气, “以我的观感,3%的股份,对你现在的布局,助力已经很小了。而且以我对孟笃安的了解,他甚至都没来找我,说明我的这点份额,对他完全造不成威胁”。 “我所有的财产只有这栋房子和股份,这是我的立身之本,所以作为股东,我只希望有人经营好这家公司,Ta姓什么,根本不重要”。 “我的股份不能卖给你,现在不是合适的价格。我也不想加入任何争斗、为任何人站队”。 赵一如第一次对赵一蒙说这么多话。 她能感觉到,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无论她还是赵一蒙,都在微微颤抖。那份细微到难以察觉的不可置信,以及由此带来的更加微妙的力量反转,在二人之中悄悄来回摆动。 “好,我明白”,赵一蒙是个理智的人,赵一如这么说,到底有没有站队,已经呼之欲出了,“我真心地希望,他不会让你伤心”。 “他曾经让你伤心了吗?”赵一如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事实上,这是她最最想问赵一蒙的问题,甚至这应该是她俩解决的第一个问题。 这么久以来,她知道他们交往过,她知道她知道,她也知道她知道她知道。大家这么一团和气地避而不谈,真的是“一家人”的做法吗? “他跟你说了什么?”赵一蒙转头问赵一如,眼神之冰冷,足以抵消初春暖阳。 “他信守了你们的承诺”,赵一如不打算对她使诈。 “有空你去看看爸爸吧,在东山医院ICU”,赵一蒙似乎松了口气,语气略微软化。 赵一如没有去。 她还是在家里继续读书写作,直到叁月底完成论文。在这期间,提前毕业的申请被批准,她正式进入了今年毕业生的行列。 查重不需要学生在场,答辩也还有一个多月,她想趁这个机会去一趟浦宁,继续调查工作。 本来只是想查一下当地天气,看看需要带什么衣服,却发现浦宁已经连降数周大雨,交通断绝、物资无法输送,多个地区发生山体滑坡和泥石流,甚至有村庄被掩埋,人员伤亡惨重。 赶紧打电话给柳条,关机。 打给其他几位姐姐,同样关机。 不死心地在工作群里发了好几条消息,发现从上周开始就没有聊天记录了。 她顿时慌了,想办法联系上基金会的人,他们也没有柳条一行人的消息。 自己怎么可以这么不警惕?上次在村里遭遇大雨,就应该想到今年的初春会格外难熬,要提醒大家注意才是! 但是一回到家里,回到熟悉的生活中去,享受着园子里的春风暖阳,一忙起来就忘了浦宁的一切,赵一如你怎么可以这样?! 现在指责自己也没有用处,她联系基金会,询问有没有支援灾区的工作。对方的回答在意料之中:大基金会还没来得及响应,一旦他们响应了,小机构也会跟进。 不过对方也特别说明,这种级别的天灾,一般救灾阶段轮不到民间基金会出马。 赵一如在焦急中睡着,又在焦急中醒来。小会客厅里的电视一直不停播着新闻节目,她也每隔几个小时试着联系一次浦宁的同事们。 第叁天,她的电脑突然跳出一封邮件。 一如: 见字如面。 浦宁情况紧急,我和各位安好。电力有限,随时可能失联。万望保重,勿来!勿来!勿来! 柳条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