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郎君——” 身边是一个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手中拿着一枚丝瓜筋,正目瞪口呆地望着种建中。 “师兄——” 明远就在种建中隔壁的汤池中,见状连忙招呼种建中。 “我为你叫了搓澡。”明远笑嘻嘻地望着种建中,眼光在他精壮的手臂线条和结实隆起的胸肌上掠过。 “师兄不妨放松身心,让他人来为师兄荡涤一番。” 种建中脱口而出:“这又何必?” 他又不是没手没脚,自己不会搓澡。 “师兄,这你就不明白了,小弟请香水行里的伙计帮忙,可不只是为了让自己舒服。” 种建中不明白。明远却说:“我自己得了舒服,伙计也赚到了钱,许是可以多养活一个人呢?” 为明远搓澡的伙计伶俐地接口:“是呀,今日小人多赚了小郎君这十文,夜来就能去州桥夜市点一份平日里舍不得吃的细料馉饳儿……” 明远笑嘻嘻地接话:“是呀,就又多养活一个做细料馉饳的生意人。” 这不就是“消费”的意义吗? 明远说着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扶着汤池一侧,舒舒服服地坐在水中,任由年轻的搓澡工帮自己搓背,口中还轻轻地吟诵着:“……轻手,轻手,居士本来无垢。2” 眼看那搓澡工将他白皙的脊背搓成一片粉红色,明远却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服务,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种建中说话,说自己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宅院,从驿馆里搬出就可以直接入住。 种建中没想到明远这么快就已经租到了宅院,忙问地址,晓得在朱雀门外蔡河畔。 他想了想,回答说:“还好,隔得不算太远。” 那边明远也已经反应过来,睁开眼睛看向种建中:“我原本还想邀师兄同住,原来师兄在京中是有地方落脚的。” 种建中点点头:“族中产业,供我暂住。打理宅院什么的,我也少不了要近一份心。” 原来,这威震西北的种家,在汴京城中反倒不“限购”。种家在京中有一处“族产”,是一间三进的院子。如今租着前两进出去以收取租金,第三进则留着,供种家子弟进京时落脚用。 眼下种建中通过铨试,留在京中等待差遣,就算是失去了住城南驿馆的资格,自然得搬到种家自己的宅院里,闲时还要将宅院打理修缮一下,以备着族中其他子弟上京。 种建中其实也想过要不要邀请明远同住。 但他也知道,自家庙小,那一进的小院子住不下明远这样处处追求舒适的小郎君。这邀请的念头一直在脑海里打转,但种建中却从未说出口。 如今一听,果然,明远已经自己赁下了房子—— 还在蔡河边上,连那搓澡工听了都赞,说是好地段,周围都是大户人家。 种建中心里叹息一声:原本想着能与小师弟住在一处,两边可以相互照应一下的。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留神明远,见明远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种建中:? 他马上明白了,突然提气怒喝道:“明小远——” 明远松了一口气的缘故,是觉得往后不需要再早起拉弓练箭扎马步了。 这小子竟好逸恶劳到这种地步?! 种建中双臂击水,顿时将身边的搓澡工吓了一跳。 那边明远也吓得不轻,他似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