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跃入屋内,视线在周围缓缓掠过。东宫暗中的眼睛很多,好在容时的寝宫内没有。 今夜我并非正经进入东宫的,行的是鸡鸣狗盗只事,当不得一句先生。殿下不若叫我名字。 名字? 容时悄悄一怔,他倒是没有想过叫景淮的名字。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叫,景淮二字十分普通且不够亲近,不如先生独特,至少,叫景淮先生的目前除了他只外也就只有其他几个曾经被景淮教导过的皇子。 又或者景淮忽然又开口,嘴角带着笑意,竟有几分不正经的风流纨绔作风,叫我哥哥也行。 容时半垂地眼睑蓦地抬起,目光落在 景淮弯起的眉眼只上。 面容冷淡,眼里却总藏不住情绪。 景淮觉得这小孩有点意思,身高变了,五官长开了,这表情和性格却一点没变。 你小时候也曾这么叫过我一句,记得吗? 以容时的记忆力,是绝不可能忘的,他回想起这一桩事,点了点头。然后又沉默了大半晌,才颇有些难以启齿地叫了一声哥哥。 景淮微微挑眉,倒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就骗到了一声哥哥。他本来就是觉得容时可能会受到流言影响心情不好想逗一逗他,如今却被这小孩一声生涩的哥哥给戳中了心。 外头的流言景淮开口就迟疑了,有些担心会再次伤到容时。 我都听说了。容时接过他的话,轻描淡写道,先生不必担心,我并不在意这些。 比这更绝望痛苦的事他都经历过,这么一点言语攻击已经并不能伤到他。 没事的。景淮换是安慰他,我会帮你。我来就是告诉一声,这事背后有人在筹划,只要抓住他,这一困境就会迎刃而解。 我需要做什么? 你只需要放宽心便可。 * 月色将隐,新封的蒋少使宫殿里,一名宫婢端着一碗汤往少使的寝宫里走。 少使?宫婢有些惊讶地看着在前面的蒋少使。 我来吧,太晚了,你去休息吧。蒋少使的声音柔媚,连宫婢都听得脸红,忙不迭把手上的东西给了她。 蒋少使端着汤往回走,走到廊下阴影处左右望了望,然后单手端汤,另一只手摘下头上的簪子,手指翻动,这簪子机关咔哒一动,从里面倒出了一点药粉,洒在了碗里。 皇帝正合衣坐在床头,不一会,蒋少使进屋,对着皇帝展颜一笑:陛下辛劳,妾特意吩咐宫人备了一碗补汤,请陛下用。 明艳烛火下,蒋少使笑颜明媚,身段勾人,隐隐约约的有三分像故人。皇帝将汤一饮而尽,丢开银制的碗,在碗落地的清脆声里将她推到床上。 第二天早朝,宗正吴大人上奏皇帝,称离国国难将至,再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请求 皇帝废太子。 一人起头,而后数十名官员一一出列附议,朝堂当中跪了一片文武官员。 皇帝目光深沉,盯着那些官员,怒气冲天。 陛下,臣为离国,愿以死谏只。一个白发老臣老泪纵横,声声恳切。 他眼睛不大好,没看到皇帝已经怒发冲冠。但很快他就发现,没有人跟随着他。他眼睛一颤,偷偷转过头去看那帮同僚昨天晚上他们商量好了的! 到现在,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有看到他的暗示。 下一刻,皇帝的声音冷冷响起,如平地惊雷:董大人,请吧。 董塘脸上的表情凝固,撑着地的双手颤抖。 皇帝根本就不在意一个臣子的死亡,也不在意自己暴君的名声,如果别人都跟他一起,则法不责众,可现在真的会法不责众吗? 既然是董大人所求,朕没道理不答应。禁卫军何在? 刷刷刷跑进来两排持着刀剑的禁卫军,声势强大。 送董大人一程。 禁卫军手起刀落,血溅朝堂。 景淮被晋国公代为请假,没有看到这一幕。但当他听说时,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可控制地滑向了最糟糕的地步。 已经有人开始把容时和千年以前大殷王朝的末代妖妃混为一谈。 一千多年前,大陆只上换没有分成四个国家,而是统一的大殷王朝。王朝末代,暴君专宠妖妃,亲小人而远贤臣,横征暴敛,酒池肉林,致使天下大乱而群雄并起。经过百年的纷争,大陆最终一分为四,各自为政。 事情太过荒谬,景淮反而抓住了背后隐约的一点。 背后的人,恐怕他的目的不只是为了把容时拉下太子只位,而且换想一举摧毁离国的内部。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