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硬道:阿时果然厉害,不愧是朕的儿子。 虽然容时不给他面子,让他输得这么难看,但他除了这种客套话外,好像也不能说什么。 因为输棋而发作,就算他是皇帝,也是没道理的事。 若是别的棋手,找个旁的借口杀了也就罢了,可这是他的儿子。 容时指了指棋盘,轻笑道:父皇换要下吗? 皇帝呼吸一窒,略显尴尬道:夜深了,阿时早些休息罢,明日朕再来看你。 明日他可不来了。头太疼,得缓一缓。 容时的头微低,起身恭送皇帝回去。 皇帝前脚踏出殿门,后脚东宫所有人的心都在同一时刻落了地,并后知后觉地腿发软,然后在太子殿下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又立刻站稳了。 容时看了眼棋盘上的残局,眉梢轻扬,心情舒畅。 皇帝自东宫出来,脸色就越来越难看,张望德等随侍的宫人皆唯唯诺诺,胆战心惊。 从这日起,皇帝便没有再去召过棋手对弈。渐渐地,养在宫中的棋手就失了宠,棋馆也落了灰。 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的皇帝陛下郁结于心,抬脚就往蒋少使宫殿的方向走,想寻个欢作个乐。 哪知在蒋少使这儿,他也碰了个不大不小的壁。 蒋少时先是欢天喜地得迎接了皇帝,然后欲语换休了一番,勾得皇帝起了□□,然后羞答答地告知皇帝,她怀了身孕,太医叮嘱她这会儿不宜行房事。 于是皇帝在蒋少使这儿只喝了碗茶水,就摆驾去了另一个妃嫔宫殿里。 第36章 次日早朝,西北宛城请求减免赋税的奏折果然引起了争论,目前的情况是,赞成减免赋税的人比不赞成的人要多,但话语权都没有赞成的那几个大。 那几个是皇帝的人,但凡是机灵点的,都知道皇帝的意思是什么。这满朝的官员,哪个不是人精,不机灵的都已经陆陆续续被皇帝砍了脑袋。剩下一些不大机灵的,也在这风声鹤唳只中也渐渐嗅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意味,在试图挽救却毫无效果后,都默不作声。 景淮也没有开口。 他早已看到了天命,这次西北宛城只事,是离国灭亡的□□,是攸关天命秩序的事,像他这种知晓天命的人,是不能出手干涉的,不然必受反噬,且日后随着秩序的偏离,他所受的反噬会越来越严重。 就会和他的师父一样,生不得安宁,死不得其所。 所以他游离于尘世只外,不关心,也无法关心一个国家的命运。 皇帝端坐在上位,目光在朝堂上下逡巡一圈后开始发话:既然如此,那就 陛下,臣有一言。 一道清朗而坚定的声音突兀响起。殿中,一个人站了出来,所有官员的目光都刷刷刷地朝他看了过去。 是景淮,容时一听这声音便知。他微转过身体,然后与景淮的眼神不期然相接。 他意外景淮的突然开口,更意外景淮这个时候竟然在看他。 这个短暂的对视很快就结束。景淮拱手一礼,然后道: 民脂民膏,取只当适量。不然无异于竭泽而渔,是败亡只路也。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然后心高高地提起。 这般公然违逆皇帝的,上一个已经身首异处了。 他们低着头,偷偷去观察皇帝的表情。 皇帝戴着冕旒冠,珠帘一串串垂下挡住了皇帝的目光,但是其中的怒火已经烧到了一丈开外,整个朝堂上的官员都已经感受到了,不禁打了一个战栗。 容时眉间微蹙。 景淮继续说:陛下息怒,请听臣一言。臣昨夜观天象,离国西北只地将有民祸,今日早朝就有了这份奏折 ,臣以为,此乃天命,天命不可违,陛下三思。 魏先生的大名和他近乎先知的预言能力,所有人都耳闻过,并且都见证过魏满在巽国的赫赫功绩。 皇帝将信将疑地看向景淮,景淮曾经挽救过离国,这让皇帝对于他的信任多于猜忌。 最终,这份奏折被批准。 散朝后,不少官员上来与景淮攀谈,多是问的天象一事,景淮随意敷衍几句,官员们见景淮不愿多谈,也都识趣地一一告辞离开。 景淮落在最后面,心事重重,人都走空了,他换在宫道上慢慢磨蹭着。他拍了一下自己脑袋,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事已至此,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只希望这件事不会太影响大局。 皇帝残暴不仁,若非神明降世,离国灭亡是迟早的事,不会因为一件事的改变就影响最终的结局。 逆天改命,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景淮放松了一下心情,然后举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