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都用玻璃杯装,显得金贵,再配一把长柄小勺,料全压在底下。 冰的滋味不算太甜,却很解暑。 用勺子使劲儿掏摸最下面的料,“嘎吱嘎吱”嚼的时候最幸福。 可惜没吃过几回。 他妈嫁人的时候,往破棉袄的口袋里塞了十块钱。 他从冬天捂到夏天舍不得花,实在馋得受不住,背着人买了一杯,抿着嘴小口小口吃。 到最后,大半杯都化成冰水,那滋味却让他回味了好几年。 他要把自己想要却没得到的,加倍塞给项嘉。 程晋山眯眯凤眼,又往碗里加了勺果酱。 小山一样堆在项嘉面前,他后知后觉想起医嘱:“医生说不能吃冰的……” 这时候拿走又太残忍,程晋山悄摸放水:“要不你吃两口,尝尝味道?把冰含嘴里捂热再往下咽。” 唐梨笑他婆婆妈妈,或许是因为心愿得偿,整个人容光焕发,嘴角一直翘着。 “你们以后怎么打算?”项嘉尝了一口冰,大部分都是料,酸酸甜甜,非常开胃。 “宁宁姐不打算回老家,我也不想回去。”经过一回波折,唐梨脱胎换骨,神色坚毅许多,“阿姨看出点儿什么,不太支持,不过也没特别反对。”未来的路还长,不知道要面对多少磨难,可她已经决定一条路走到黑。 项嘉只能祝福。 “咱们还做邻居,互相有个照应多好。”唐梨展颜而笑,举起啤酒敬他们,“你们救了我们俩的命,要是愿意,当宝宝干爸干妈怎么样?” 她不小心说漏了嘴,把程晋山急得直抹脖子。 项嘉却像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神色淡淡:“我说过不用客气,等我出院,给孩子补份见面礼。” 程晋山暗松一口气,与此同时,又有点儿失落。 项嘉出院这天,程晋山推着她做了好几项检查,确保各项指标恢复正常。 医生看过检查报告,提醒道:“有点儿贫血,内分泌也失调,需要好好调养。” 程晋山点头如捣蒜,认真记下,项嘉却全然不在意。 打了个出租车回家,程晋山跑前跑后忙活,还神经兮兮地要往她手腕系红绳,说是找算命的开过光,能够去秽驱邪。 项嘉一反往日里的冷漠,顺从地将绳子绑在右手。 家里被提前打扫过,还挺干净,褥子和薄毯晒得松松软软,有股太阳的味道。 “今天几号?”项嘉坐在沙发上,忽然开口问道。 “六月十四。”程晋山立刻回答。 “明天上午请半天假,去市场买几样菜,再割两斤肉。”项嘉素着白净的脸,给程晋山发放任务。 她顿了顿,解释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给你做几样好吃的。” 程晋山闻言两眼放光。 不只是因为好吃的,而是—— 项嘉在心疼他。 态度这么好,意味着表白的成功率大大提高。 “就……就咱俩?”他问完这句,立刻后悔得咬咬舌头。 要是项嘉想起避嫌,要求带上唐梨那个大电灯泡,他该怎么拒绝? “就咱俩。”没想到,项嘉回答得格外干脆。 “那你给我列个单子,我明天一早就去买!”程晋山立刻打满鸡血,高高兴兴地回应她,“你刚出院,不能太累,我打下手,正好跟着学学。” 总不能让老婆做一辈子饭。 他得好好照顾她。 项嘉点头同意。 程晋山又问:“要不我请一天假?” “不用。”项嘉立刻阻止,“半天就够,别耽误正经事。” “行啊。”程晋山提起热水壶打算烧水,“你泡泡脚,今天早点儿睡。” 项嘉怔怔地盯着脚尖看了好半天。 她慢慢抬起头,轻声道:“程晋山,再买几块钱鲜面条吧,我想吃面。”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