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找来的这些人?”顾朝朝不解。 婵娟听到她的夸赞,上扬唇角都快控制不住了:“刚才那位原本是一个盐商家的小公子,本来是被破格准许参加科举的,可惜父兄犯了事,他也落了贱籍,奴婢瞧着可怜,便将他买回来了……少爷可还满意?” 顾朝朝点头:“模样好,气度也不错,难为这般好的出身,竟也放得下身段,能做下人的活儿,你花了不少钱吧?” “银钱好赚,好儿郎难遇不是?”婵娟笑道。 顾朝朝挑眉:“怎么,看上了?” “可不敢胡说!”婵娟连忙避嫌。 顾朝朝哈哈大笑,主仆二人愉悦地往外走。 二人的身影刚一消失,躲在假山后的侍卫便探出头来,叹了声气后偷溜回将军府了,另外几个一看到他回来,当即凑到了一处。 顾朝朝还不知道自家进贼了,拉着婵娟走到门口后,便看到地上放了满满一盆浆糊。她当即挽起袖子,看向一旁的管家:“开始吧。” “是。”管家应了一声,然后就不动了。 顾朝朝:“?” 管家:“?” 两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同时开口:“对联呢?” “少爷您的对子呢?” 顾朝朝无言一瞬:“你怎么还管我要起对子来了,这不是你该准备的东西吗?” “可、可少爷半个月前便说了,今年的对子不必写也不必买,您已经找了大人物帮着写了啊。”面对她的质问,管家很是冤枉。 顾朝朝脑子卡壳一瞬,接着便全想起来了。 她之前……确实叫沈暮深帮着写了对子,可之后就开始忙碌,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也不知道他究竟写了没有。 不管他写了没有,她都不可能这个时候登门去问吧。她多少也是有点自尊心的,先前动不动就要看他脸色,如今好不容易解脱了,她说什么也不再上赶着了,将来就像他说的那样,保持距离各不相干就好,反正也不指望他能功成名就,平安活着就行了。 “少爷?”管家见她突然发呆,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顾朝朝回神:“啊……你去买几幅吧。” “……都大年三十了,哪还有卖这东西的,”管家无奈,“要实在不行,小的就叫我那孙儿写几幅吧。” “你孙儿才七岁吧,他能写个什么。”顾朝朝无语。他们这种做生意的人家,没几个文化人不说,还偏偏要撑场面,若是贴在外头的对联太寒酸,肯定要被笑话的。 管家也跟着苦恼:“那怎么办,写的不好也比什么都没有的强吧。” 顾朝朝头疼不已,思来想去许久突然眼睛一亮,回头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婵娟。 婵娟笑了:“奴婢就等着您呐。” “你知道还不快点去叫人,非要我着急吗?”顾朝朝又好气又好笑,催着她赶紧回去找人。 他们一群人在门口商议时,将军府的下人一边看他们的热闹,一边将对联贴好了。几个人一边往府中走,一边笑顾家这么一个大户,却连个对联都没有。 几人说着话经过主院时,余光扫到院中的人,连忙互相碰一碰,一改先前说说笑笑的样子,对着院中人恭敬行礼。 “你们刚才说顾家怎么了?”沈暮深警告自己不要问,可还是问了出来。 带头的人连忙答道:“顾家没有准备对子,如今顾少爷正和下人们站在大门口,商议该如何解决此事。” 沈暮深眼眸微动:“知道了。” 众人悄悄对视一眼,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便赶紧告辞了。 沈暮深继续独自站在院中,心思却早已飞到了顾家大门口。 矿州城商户居多,攀比之风严重,若是过年连个像样的对联都没有,定是要沦为众人笑柄,她行商不易,又是女子之身,平日本就过得艰难,若是在此事上再受人刁难……她这几日没有现身,便说明已经默认了他的话,不愿再与他扯上干系,心里指不定如何偷着乐,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上赶着。 沈暮深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思绪却已千变万化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