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状态,凌妤之前见过。 两年前,顾罄在别墅内面对一笼小白鼠时候发疯的状态! 凌妤心里打了个咯噔,正打算仔细观察,顾罄已理好裙摆,转头一无所觉离场。 不管从她走路时优雅的步态,还是疏离冷淡的气质。给人的感觉都和平常别无二致,除了那双裸露在面具外海藻般荡了红绸的眼睛。 舞台下方拎包的酒吧经理,毕恭毕敬站在顾罄面。 递过去一枚手机。 顾罄神色如常的点了下头,电话线那边的人似乎提了什么要求,顾罄拿回自己的手提包,转身离开。 从始至终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似乎是真的没有发现凌妤。 只是单纯的来酒吧唱歌发泄情绪。 所以? 不是故意设计的偶遇? 也没有刻意煽情求和? 她自作多情想多了? 直到顾罄背影消失不见,凌妤才从错愕中回过神。 她拔出嘴巴里烟棍,看向红毛。 有一搭没一搭的套话:你们老板看上去挺高冷呀,每回唱歌都不和客人互动生意能好吗? 三号台的客人点了五杯自创的玛瑙国度,红毛这会儿正吭哧摇晃手里的调酒器,听见凌妤问话,目光先是瞟了言她手里夹着的烟棍,见真的没有点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小姐,您之前肯定没来过酒吧。 凌妤挑眉:我刚搬来。 嘿嘿,那你也肯定没注意我们家酒吧的名字。红毛换了只手调酒,见凌妤点头,他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语气里还有些自豪:这家酒吧叫相思,两年前开的,字面上的意思,相思。 其实我们这个位置挺偏僻,附近都是大学生高知分子,能捧场的全是老顾客。酒吧每个月赚的钱就够我们发工资的。我们老板不靠酒吧赚钱,至于客人走不走的,对她没有影响。 凌妤眯了眯眼:这样啊。 红毛走过来跟凌妤叨叨:上回酒吧一周年庆祝,老板亲口说的,她要做个好人,这家酒吧是她发泄负能量的地方,有时候压抑的狠了,会过来,一个月来来回回就唱那么一次、 而且啊,我跟你说,我们老板每回只唱两首歌,一首《还是分手》。一首《借》。今天是例外,两首歌混杂在一起。所以我才说你运气好。喂,我们老板唱歌好听不?比歌星还好听? 凌妤瞳孔缩了一下,学着顾罄的样子咬了口烟草。 没有燃烧的烟丝,苦进了喉咙里。 咳凌妤将嘴巴里的烟丝吐出来,扯了扯唇,重复道:好听,你刚才说她要做好人? 是啊,我们老板不是说说的,她真的是好人。拿我来说吧,两年前姜氏破产,我在姜氏旗下的工厂里,当初厂里压了十个月工资,总公司毫无预兆破产,我们好些人拖家带口,相当于倾家荡产了。只能游街示众,要回工资。 提起这事,红毛眼睛里掠了丝惆怅:你想啊,我们最底层的工人,上面老板被判刑了,工资补发是补发,但失业后面临更多的生活问题,谁能解决。后来是QY律所顾律给我们推荐了老板,她收留我们一群人,像我年轻就在酒吧,我阿爸会苦力,便跟着去了下面工地。 你知道不远处未来城那处小区吧?俺爸造的。 凌妤有些失神,她哦了一声:那她还真是个好人。 脑海里回荡着姜氏破产,两年前的字眼,几乎一下子就让凌妤联想起云城那场官司。 她从未想过顾罄会帮着姜维他们一家人,替无辜的工人善后,那女人向来是个没有同理心的人,以结果为导向,凌妤从未想过,她会主动伸手帮什么人,不犯罪就是皆大欢喜,但她偏偏就做了。 为什么?凌妤盯着手里红红绿绿的酒液问,心里难受的要命。 不为什么,老板说她不是好人,她做这些她女朋友会开心。红毛叹了一口气,手中的酒已经调好。 他凑到凌妤身边:悄悄跟你说哦。你今天听到的这首分手,歌词唱的不是老板自己,是她的女朋友。她说要把它们唱出来,才能体会到女朋的当年被拒绝之后的心灰意冷。 三号桌客人摁了铃声催促,红毛瞥了眼眼神逐渐可怕起来的凌妤,暂时没来得及问,端着托盘往那边走。 凌妤吐掉苦的涩嘴的烟棍,仰头把手里加冰鸡尾酒灌入喉咙里,喝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已至深夜,酒吧里已经没多少人了。 三号桌的客人像是喝多了,有个大肚子的男人扶着腰蹲在垃圾桶旁边呕吐。 有同伴看了眼手表,示意最里面的女人:时候不早了,你看,胖子醉的不清。 你们楼上那家抽烟的业主消停了吗?要不打电话问问,要是烟味散了,咱今晚这酒局不然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