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余三生回头:“说什么?” 学费不是有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余白深深地看着他,仿佛透过了时空,看到了以后那个拆散了家,怨天怪地,唯独不觉得自己有错的男人。 “爸,作为儿子,我没有让你丢脸的地方,甚至,我比大部分别人家的儿子更让你脸上有光。从小到大,你都没怎么管过我,但你还是我爸,这点改变不了,我对你没有什么要求,我没想过你能赚多少大钱,给我过什么样的好日子,只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正经上个班,不要再去打牌和赌钱了。” 余三生:“……” 他颇为不自在,停顿了几秒,像是自欺欺人一般,说:“我没,没去打牌,早,早不打了。” 余白没接他话,依旧说:“我不羡慕别人家的爸爸有多厉害,但我希望,别人问我爸是做什么工作的时候,我能回答上来这个问题。” 说来可笑,这竟然是余白对他爸唯一的奢望。 一时之间,余三生显得有些狼狈,他胡乱摆了一下手,说:“快点睡觉了,晚了,你学费自己挣了,生活费到时候我给你。” 说完,就急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 余白看着人的背影,许久之后,憋着的一口气都没有顺过来。 空气里还有着他爸身上散发出来的,属于棋牌室的陈年香烟味,无端让人心烦。 这是他给他爸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爸还是不改,那么,他真的要发疯了。 这样的日子他过够了,这样的亲爸他也厌烦了。 第二天,余白难得睡了个懒觉,起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看样子是都工作去了。 余白给自己弄了点吃的,填饱了肚子出门。 邻居张叔是接工地活的,余白知道人家家在哪里,上门一问,便知道他带着小工最近在哪里忙活。 余白不着急,也不和人多说,骑着他自己已经很久没用的自行车找了过去。 夏天在工地干活很累很辛苦,余三生前一晚承诺了要给生活费,一早就咬着牙来上工了。 做小工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只要他愿意来就能有活给他做。 天气是真的热,就算是坐着不动也能出一身汗,别说在太阳底下干体力活。 没一会儿他的衣服就湿透了。 这干一天也才200来块钱,儿子一个月的生活费,他得熬着曝晒,干半个月。 余三生没一会儿就后悔过来了。 就这么苦干活,能挣几个钱?像老张这样做到小工头了,自己包工地,还能多挣点,其他做小工的这些人,做到退休也就拿这么点钱,也没见哪个能买房子当老板的。 怎么也赚不了大钱。 还不如他去打个牌,最近他手气背了一阵子了,也该转运了,到时一天赢个千把块,轻轻松松。 好不容易坚持到九点多歇凉,余三生跟着其他人一起到树荫下喝水,衣服上沾的汗水在不断往下渗,裤子都透出了水迹。 身上闻着也酸臭得厉害。 打牌在空调房里,还热不到呢。 余三生越想,越觉得纯靠他这么在工地干活是个没出息的事儿,根本干不出个样子来。 将手机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看了一眼,不少牌友今天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