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海上方,虚明手里拿着一截生命之树的树枝,乍眼一看,就好似捧着一根棉花糖。 他手里的棉花糖在飞速变小。虚空兽是出生后就是个云茧,是被生命之树孵化出来的,它们长大后依旧跟生命之树有牵连,陨落后,则会长眠树下,变成树上的一片新叶。 虚明手里的“棉花糖”就相当于修真界为修士点的魂灯。 那白色的云团代表的是底下虚空兽的本源力量,它们可化烟云,能融在一起,因此,个体不会独自消失,一损俱损。 只要云团还在,它们就都活着。 “一丈了!”虚明紧张地道:“当年,潜入最深的也只是深入了一丈。”其实它们知道自己无法穿越浊海,可幼崽们还在清海底下,不去尝试,如何甘心。只要每一次,都能多下潜一些,多适应一些浊海的力量,或许终有一天,它们真的能顺利抵达彼岸呢。 这一次,是希望最大的一回。 虚明担心它们为了帮助逢岁晚穿越浊海,不顾生死。 总以为还能再撑一下,却忘了,越往下浊气越深,它们根本难以精确地估量自身极限,就怕一个不小心,全军覆没了。 下潜一丈之后,云团消失得更快,眨眼就变成了鸡蛋大小。 虚明立刻大喊:“上来!” 浮云岛的成年虚空兽都下了浊海,连族长也不例外,如今,留在外面主持大局的仅剩下他一个,虚明在呼喊的同时,用力摇动手里的生命树枝丫,希望底下的同族能够听到它的声音。 鸡蛋大小的云团转瞬就成了一颗红枣大小,虚明脸色煞白,身子都有些站立不稳,然而这个时候,身边的一人一兽也都死死地盯着下方浊海,根本没人去扶他一把。 “快回来!”虚明声音已经沙哑,大口咳血。他用尽全身力气晃动枝丫时,脸上有淡淡的黑色纹路若隐若现。 与此同时,浮云岛上的生命之树也开始摇晃起来,树叶抖动,发出了哗哗的声响。 好似无数个声音在一起呼喊:“回来,快回来!” 躺在阮一峰脚边的小西瓜也听到了这声音,它抖了抖耳朵,头上的独角也不受控制似的微微泛光。 不知为何,它心里很难受,很想发泄一下,于是,它用力地往前顶,独角险些撞翻了桌子。 阮一峰用大排梳敲它的头,“你怎么了?” 小西瓜:“你没听到声音吗?” 阮一峰反问:“你打呼噜的声音?” 小西瓜气咻咻地用独角戳排梳,直接将梳子都顶缺了口,才闷闷不乐地开口:“树叶摇晃的声音!” “浮云岛肯定出事了。”小西瓜肯定地说。 它说完又趴下,但是身体绷紧,前蹄下意识地刨地,偏偏灵舟上一点儿土都没,它的马蹄磨来磨去,发出极其刺耳的刮擦声,让阮一峰觉得牙酸,忍不住道:“那你过去看看嘛。” 小西瓜冷哼一声:“关我屁事,我才不去。” 它以为阮一峰会劝劝它,哪晓得阮一峰直接说:“那你再睡会儿?” 小西瓜更显狂躁,心头怒吼:你为什么不劝劝我? 阮一峰继续说:“睡不着的话,我给你点个香。”一边说,一边掏凝神香,还不晓得从哪儿摸出个土豆,香炉也不用,直接把香往土豆上一插。 小西瓜觉得,它可能等不到阮一峰给它个台阶下了。 于是它只能自个儿闷声闷气地说:“我……想去看看,就偷偷看一眼。” “你正大光明地去看也可以啊,难不成它们还敢揍你?要是真欺负你,你就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