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脸上的灼热感消散,他才开门。 长青见到他眼前一亮,说道:死城快到了。 这么快!桑愿努力把昨晚的事情忘记,在广袖里捏了捏自己的手腕,缓解下酸痛,那我们出去看看吧。 长青自然同愿,只是在桑愿踏出房门之间,他忍不住朝房间里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看到了干净整洁的床榻和另外一边地上的蒲团。 这是? 若是没有进入玄天门,长青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因此该懂的还是会懂的,他心里隐隐闪过一个猜测,试探着开口:桑愿,剑君什么时候出门的啊? 桑愿对他并无防备,脱口而出:我哪知道! 长青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了一点,他稳住自己的表情,并没有多说,而是跟着他来到了舟舱外。 舟舱外,戚宁安和易柔的谈话已经结束。 桑愿接到他看过来的目光,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走到另外一侧往下看。可能飞舟的飞行高度太高,在里面是还不觉得,一往下看时,地面万物缩小无数倍的东西让他脑海一阵眩晕。 戚宁安抬起脚,缓缓地朝舟栏处走去。 易柔把两人的对视看了个正着,心想难道是剑君昨晚跟桑愿闹了矛盾?可剑君今早的眉眼似乎都透着说不清的舒缓,除了周身冰冷的气息不变外,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往有人气得多。 飞舟猛然停下,她赶紧跑到旁边一看,通知大家:死城到了。 跟飞舟所在的蓝天白云不同,阻止飞舟继续前行的是冲天而起的黑雾,桑愿趴在舟栏处,像看清黑雾的情况。突然耳边一阵鼓噪,接着便是数不清的声音钻入耳膜。 救救我,好疼啊。 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 这什么鬼天道,难道就不管管吗? 我好恨,好恨... 惨叫声和咒骂声融合在一起,化成浓郁的怨恨,诉说着死亡的无奈和命运的不公。 桑愿只觉得太阳穴一阵突突地跳,接住无数的天道法则出现在眼前,金色的法则丝线不断地朝黑雾里蔓延,慢慢地变成黑色。 无边无际的因果怨恨一下子涌入他这位暂代天道的脑海里,道力不受控制地从身体里飘出,狠狠地绞杀着黑雾。 但黑雾里的东西对天道的怨恨太过强烈,竟然反扑了过去。桑愿脑海里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捂住耳朵,往后跌坐在地。 好痛。这些声音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一个劲地往他耳朵里面钻。 戚宁安不过两步就来到了他身边,刚好看到有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流出,一直滴落在他月光广袖上,像一朵朵盛开的血花。 你怎么了?他语气中含着急切,脸上惯有的冷漠神色出现裂缝。 易柔也察觉到异样,长青跟在后面跑了过来。 桑愿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白得吓人,他用力地捂住耳朵,手指忍不住蜷缩,可怎么也阻止不了声音的进入。 桑愿。戚宁安只得捧起他的脸,逼他跟自己对视,冷静,你怎么了? 他的瞳孔外围已经不可控地出现碧色,戚宁安突然侧过头,冷声道:别过来! 易柔猛地停住脚步,顺道拉住还望前去的长青,朝他摇摇头。 清冷的嗓音给了桑愿几息的清醒,他没察觉到自己瞳孔外周的碧色已经快要完全出现,身上的气息不断攀升,这是本体遇到危险时本能的反应。在无人知道的青龙池下,玄武壳里的本体发出幽幽绿光,接着池水一阵沸腾,壳内的枝条消失不见。 桑愿松开了捂住耳朵的双手,从耳里溢出的鲜血直接流在他的脖颈之内,在瓷白的肌肤上显得十分可怖,仿佛他整个人出现了裂痕。 沾着血的素白指腹指向黑雾,他虚弱地靠在戚宁安的身上,轻声说道:黑雾里有东西。 说完,他从本体空间内拿出一枚碧色的丹药吃了下去,不断攀升的气息总算稳定下来。 指腹间的血无意沾染到双唇上,宛如艳丽的红茶花。 戚宁安锐利的目光看向黑雾,在桑愿能看到的天道法则里,那些黑线好像抖了一瞬,连不断钻入脑海里的怨恨声也停了一瞬。 接着,他把桑愿在舟栏上靠好,自己起身站直。 天衍剑随心而出,被握在他的手中。 戚宁安飞身而出,在高空之上,他低睥着不断叫嚣的黑雾,看向桑愿时眼神透出几分柔色,只是看向黑雾时转眼间又成了冷漠无情的谪仙。 没有花式的剑招,他抬手间不过简单的一劈,浩瀚无比的白色剑光以势如破竹之势朝黑雾而去,精粹的剑意里带着浓厚的杀意,直接破开了阻拦飞舟继续前行的黑雾,无数道的剑气以一种开天辟地之能把黑雾尽数绞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