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就再也没机会抓住他了。 她望着沉宓光来回摆盪的胳膊,心里忽然泛起一阵苦涩,就如同猛地落入池子的石块一般,在她的心河里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其实她是知道的, 自己早就没能抓住他了。 程榆星没能跟上他的步伐,但心里却仍盼望着沉宓光会在楼梯的交会处等她,想到这,她忽然笑了,心里那份欢欣像股暖流在胸口漾了开来,她隔着墙角唤了沉宓光的名字后才将头探了出去,不料笑容却在一瞬垮了下来,她看见同样的位置早已经没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沉宓光没有在那里。 剎那,她像是被人从高楼丢下去一般,那份心安也同时被砸了个粉碎。眼前就彷彿盯着电视机的雪花画面一样,连思绪都变得支离破碎,眼前的杂讯彷彿破开了一道口子般,里头挤出了一盏忽明忽暗的红色灯光,伴随着警笛声,刺眼到她几乎是无法睁开眼睛。 她开始慌乱地搜寻着沉宓光的影子,教室前,没有!楼梯间,没有!为此她还特地下了一楼,但得到的答案却是残忍的。 程榆星彷彿一个在逛商场却走丢的孩子,害怕、焦急伴随着无力感迎上了心头,她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绝望的感觉让她几乎快要窒息,眼前却再也等不到她期待的那双橙色帆布鞋,朝她走来的那天。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梦见沉宓光了,而梦里的内容大多都不径相同,唯一不变的,却是程榆星心头那仅存的一丝冀望。 在每一个有沉宓光的梦境,她都在想着同件事情。 如果梦是可以累加的就好了,这样也许她就能够去计算,如果每走一步都会拉近五公分的距离,那么还要再走几步,她就能刚好走到他身边。 但每次都是在要抓住他、或是差那么零点一秒就要碰到他肩膀时,程榆星便会从梦境里醒了过来,有时在学校、有时在校车上、有时在夜晚的街道上,他会穿着不同的衣服,有时背对着她,什么话都不说,有时会直接跑开她的视线范围内,但唯一的共通点是,程榆星从来都没有等到沉宓光回头看她的那天。 程榆星从梦里醒了过来,她低头看了一眼腕间的錶,凌晨两点四十分,又在一个差不多的时间醒来,她抚着早已溼透的枕巾,狼狈地抹乾颊间的泪水,就像是被现实狠狠扇了一记耳光,热辣辣的痛楚却跟沉宓光带给她的快乐如出一辙,都是同样的刻骨铭心。 沉宓光不会再回来了,她知道。 程榆星曾念想过,即便未来两人可能上了不同大学、在不同城市工作,但就像她对他的爱一样,无声且绵长,她知道这份暗恋没有尽头也等不到归期,但她仍愿意用馀生的好运去换他的一世幸福。 只是那时候谁都没有想过,在那个还没有任何人到过的未来,沉宓光他—— 已经不在那里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