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一张望不到底的深渊巨口,底下是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见,似乎潜藏着某种危险,令人无端端心生恐惧。 夜里有点冷,游西雀打了个寒颤,“梦里那只鬼,很显然就是王宿管,她指引我来到这里,是为什么呢?” “难道她想让我找什么东西?但这片湖也太大了,真的找起来恐怕有点困难。” 游西雀小心翼翼地来到湖边。 越靠近就越觉得这片湖深得有些可怕。 夜里寒气重,不一会儿,游西雀就觉得冷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只是浪费时间而已,难道这里没有什么标志吗?” 这个念头刚落,忽然,余光瞥见一棵老槐树。 在这所学校里,槐树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了,但只有那一棵槐树,歪歪斜斜地生长在湖泊边沿,它的个头非常大,根茎一半陷入土里,另一半却是浸在水里,仿佛一个即将失足掉进湖泊的老人。 游西雀眯了眯眼,快步走过去,下一瞬,在这稀薄的月光下,突然发现槐树根部竟然系着一根红绳,而这红绳的另一端,赫然就是湖里!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她心跳骤然加快。 当时召唤赵郁的鬼魂时,他的魂魄身上也缠着这么一根红绳。 “说起来……”游西雀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来,“那时候在陈阿姨家里看见的那些死者的遗物时,也是用红绳系着另一样东西,只不过,当时系着的是那些奇怪的珠子,无论如何,看起来都像某种束缚,把死者的鬼魂死死地困在同一个地方。” “陈阿姨很谨慎,即便这些人都死了,也要防止她们的鬼魂复仇。”她想到了王宿管在日记里对那个“她”的形容,残酷、冰冷,而且决绝,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阻碍“她”道路的人。 陈阿姨分明指使赵郁杀了那么多人,却依然能在平时里和她正常相处,像任何一个慈祥和蔼的前辈那样关心着她。 思及此,游西雀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假如,陈阿姨还想着以后要恢复正常生活的话,那么目睹了某种秘密的王宿管,毫无疑问就是一大阻碍,而陈阿姨要杀她,也并没有亲自动手,更多是利用鬼怪把王宿管逼疯,在这之前,杀害那些女孩,也是利用赵郁的手……” “陈阿姨一直躲在所有人身后,隐藏在黑暗之中,从来没有亲自杀过人,从法律意义上,她有无数可以逃脱的可能——她还想以正常人的身份,在这个社会上生存。” “可她怎么可能还能继续恢复正常生活呢?” 游西雀眸光微沉,“对于陈阿姨来说,路天朗的死,恐怕就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吧,除非,路天朗能够复活……等等,复活?!” 双眼蓦地瞪大,眸中闪过一丝困惑,伴随着惊愕。 她被自己的猜测给惊到了。 路天朗复活? 即便路天朗真的“复活”,除了她和陈阿姨,又有谁知道路天朗其实已经死了呢? 这个念头刚落,游西雀便觉得身体像是被冷水浸泡,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离真相竟然这么近,可这一切都是猜想,并没有真实的证据。 甚至,她还来不及做进一步推测的时候,忽然,绑在老槐树根部的那根红绳骤然绷紧! 湖底仿佛忽然坠着千斤重物! 咕噜咕噜—— 水泡升起,霎时间,红绳四周的水波似乎沸腾起来,咕噜噜往上面冒着气。 游西雀蓦地警醒,只见水波越来越激烈,那根红绳疯狂颤动。 有什么要从水底出来了! 就在这时,伴随着最后一阵声响,噗通一下,水泡消失,湖面再度恢复平静,只有那根红绳,越崩越紧,噼啪! 眼看红绳就要断裂。 突然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从湖底冒了出来! 而后一切动静都消失了,只有那东西静静地漂浮在湖面,游西雀定眼一看,昏暗的光线下,湖面似乎浮着一块破布,近乎两米的长度。 她走进一看,那确实是一块粗糙的麻布,与其说是麻布,不如说是一个可容纳范围极大的麻布袋,已经完全被水浸湿了,上面层层缠绕着水草,红绳牢牢系着麻布袋的一端。 “里面好像装着什么东西。” 游西雀皱了皱眉,握住红绳,试图将麻布袋往岸边拉。 那东西分明看上去很沉,但因为某种原因,却轻得像一片羽毛,游西雀很容易就将它拉了上来,就在她要将麻布袋拖上岸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麻布袋底端似乎扶着一双苍白的手。 但下一瞬,那双手骤然消失,与此同时,麻布袋也恢复了它原来的重量。 沉甸甸的。 十分厚重而僵硬的重量。 游西雀扶着麻布袋的外侧,隔着粗糙的布料,隐隐摸到了里面那东西的轮廓,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