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经不住他火上浇油,大声否认:“绝无此事。当初是我拜托萧大人帮韵之脱籍的,他二人都是端正君子,且再未有过其他往来,凭什么要被泼这种脏水!” 朱昀曦初见她发火,自己还做了靶子,不禁生气责备:“我只是随便问问,你火气也太大了吧。” 柳竹秋叹气道歉:“臣女一时莽撞,请殿下恕罪。” 朱昀曦回过神来,觉得她方才暴露本性的凶狠态度是“不见外”的表现,回嗔作喜调侃:“你刚刚是不是忘了我是太子,只把我当成你的男人了?” 柳竹秋嗤笑:“做臣女的男人很可怜,一不小心脊梁骨就会被按成八截,殿下有兴趣吗?” “不止脾气大还记仇,怪不得总想找个赘婿,这样才好任你欺凌对吧?” 朱昀曦奚落着搂住她,伸手点她的鼻尖:“我都不拿‘四德’要求你了,但‘三从’里至少得守住中间那条吧2。” 柳竹秋很不给面子地拒绝:“臣女只能守住‘三纲’最前面那条3,殿下非要纡尊降贵做我的丈夫,就得按臣女的标准遵守男德。” 朱昀曦因“男德”这一崭新词汇惊异,质问:“那是什么鬼东西?” 柳竹秋有板有眼解释:“男德是臣女择夫的品行标准,也包括‘三从四德’,‘三从’是‘从不作威作福、从不妄自尊大、从不言而无信’,‘四德’是在家要以德报怨,对老婆要怀德畏威,生活上俭以养德,最好再多点学识才艺,做到德艺双馨。” 朱昀曦脑门发胀,躁恼地推开她。 “你也太过分了,要求这么严苛,干脆去当女皇帝好了!” 柳竹秋笑道:“臣女这标准是用来选丈夫的,您是臣女的主公,臣女只求少被您挑剔,哪敢对您提要求。” 朱昀曦不接受辩解:“我们不是说好了,私底下要像夫妻一样相处?” “殿下记错了吧,臣女可不敢有这种越轨之举。” “你答应单独相处时叫我郎君。” “那只是称谓,而且是您硬要臣女这么叫的。” “那我们再说清楚点儿,你要到何时才肯接受我做你的丈夫?” “……殿下如果同意守男德,臣女现在便可以接受。” 朱昀曦像头反复被捋胡须的老虎,已经很暴躁了,舍不得打骂柳竹秋,只得揪住她两边脸蛋恨道:“你就会想方设法刁难我,好一点一点骑到我的脖子上。” 柳竹秋娇声喊痛,心里也毛躁。老是强迫自己哄着这个只会以色侍人的男人,她已越来越不耐烦了。 不行不行,柳竹秋,你打一开始就知道他皮相优越,余处欠佳,当初没尝鲜时甘愿奉承,如今尝惯了就暗中嫌弃,这不是心无长性,始乱终弃吗? 殿下他还是很可爱的,其他人做梦都遇不到这样的好主公呢。 她挣开他的双手,好言求饶:“殿下,明天萧大人和韵之就要受审了,臣女得赶紧替他们想对策,求您今天先高抬贵手,放臣女一马。” 朱昀曦问她打算怎么办。 柳竹秋说:“韵之绝不会诬陷萧大人,他若不按奸党的指示做,即便被陛下开释也难活命。臣女想去联络大长公主,求她明日实施我们约定的计划,借太后的力量庇护韵之。” 朱昀曦不以为然:“他又不是真的小舅子,一个戏子值得你这样费心?” 随口一句便暴露自身思想境界。 天家视小民如蝼蚁,娼优则是不如蝼蚁的尘埃,高贵的太子不会有兴趣透过他们卑贱的出身鉴别其品格。 柳竹秋料想辩论只会激起矛盾,白惹嫌怨,淡淡反驳:“韵之救过我也帮过我,臣女理应报答。而且他是瑞福的未婚夫,臣女不能让瑞福变成望门寡。” 朱昀曦接受这些理由,点头道:“那我也设法帮帮你,毕竟瑞福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次日,当第一缕朝晖射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锦衣卫衙门的差役们押送两辆囚车来到西华门前。 瞿宝胜见庄世珍已在宫门前等候,先上前拜礼,命人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