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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竹秋 第198节


是正经。”

    萧其臻认同这理, 可人的感情不能收放自如, 他的心仍旧被柳竹秋塞得满满当当,暂时腾不出位置安放别人,请求母亲再宽限些时日,答应最迟年底前了结终身大事。

    五月中旬蒋少芬回京向柳竹秋复命。

    她去了陈尚志母亲黄氏的故乡,向当地人探查黄家大女儿的去向。

    据黄家的族人说黄大小姐两三岁时被过继给一户姓周的人家, 那周家后来迁居到真定府。

    她又去真定府打听,得知周家在三十多年前就已败落, 其子孙死的死, 卖的卖, 不知流落至何方了。

    无法查明黄家长女的情况就难以确定她是否是太子的生母。

    想要接上这条线索估计很难。

    而这时朱昀曦已将近一个月没召见柳竹秋了, 期间他来信说小皇孙和小郡主诞生后宫中事务繁多, 他甚感疲累, 又隔三差五被一些小病痛缠身,故而无暇出宫,让柳竹秋不用担心。

    柳竹秋参加朝会时还能与之见面,发现他精神欠佳,眉宇间似有愁绪萦绕,显是遇到了烦恼。

    太子以往有麻烦总会跟她商量,这次缄口不提,会是什么棘手的事呢?

    她不久便瞧出端倪,这还得益于她的公务。

    通政司负责接收检查各地呈送的奏章,自从窦嫔产下双胞胎皇孙,这阵子屡有官员上表请求庆德帝废掉冯如月,改立窦嫔为太子妃。

    柳竹秋观察朝中局势,对皇帝的心态洞若观火,料想朱昀曦受其影响,不愿立窦嫔为正室,夹在各方压力下左支右绌,才会如此困扰。

    春梨清楚主人每日的动向,知道她久未与太子见面,这晚临睡前问起此事。

    柳竹秋说出她分析的结论。

    “殿下知道我不想管他后宫的事,也很少跟我提及。窦家得势后,那窦嫔后台硬了,又接连生下三位皇孙,必不甘屈居人下,自会想方设法给殿下施压,谋夺妃位。殿下不见我,是不愿让我看到他此时的狼狈相吧。”

    春梨取笑:“我只知殿下怕小姐,原来还怕窦嫔吗?他这惧内的毛病是不是皇家的遗传啊?”

    柳竹秋说:“他那不是惧内,是权衡利弊。朝廷需要窦彪,三位皇孙既是窦嫔的筹码,也是殿下的政治资本,若找不到正当理由,他和陛下还真不好否定那些大臣们的进言。”

    春梨经她点拨,很快明了其中利害,叹息道:“这还是因为太子妃不能生育才勾起众人的野心。也不知那冯娘娘如今是怎么想的,小姐常和她通信,要不要问候一下?”

    柳竹秋怅叹:“以她的性格,目前一定终日惶恐,可惜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尽力劝她宽心

    以待。”

    “这事不是宽心能解决的,我若是她现在就该设法自保。”

    “如何自保?”

    “办法很多,得看她最想保住什么。如果是性命,那就主动让位,免得被人当眼中钉。如果是妃位,就得耍点手段了。”

    “说来听听。”

    “眼下最大的症结是她生不出孩子,那就想办法弄出个孩子来,比如让身边亲信的侍女侍奉太子,待其怀孕产子后再对外说是自己生的。反正陛下和太子都不想让窦嫔做正室,跟他们商量,定能取得支持。”

    柳竹秋听得生气,坐起来严肃训斥:“死丫头,我平时不管你,你这心思是一发往邪路上走了。你可曾想过那代孕的侍女和其他知情者会是什么下场?万一生出来的是个女孩儿,再故技重施一次,又得牵连多少人?这等没心肝的事岂是人做的?”

    春梨鲜少受她严责,忙下床端正跪好,垂首认错道:“奴婢自作聪明,请小姐恕罪。”

    柳竹秋恼她是怕她学坏,见她求饶,伸手扶起,语重心长教导:“春梨,你很聪明,有时甚至比我更机灵。可聪明不加以引导就会像缺乏治理的河水,早晚泛滥成灾。为什么《反经》、《素书》上记载的权术很精彩,却不能像《四书五经》一样被正人推崇?因为这世界需要道德约束,若人人都只讲权谋不讲道德,世上将没有仁义君子,只剩阴险小人,那与修罗道有何区别?你要记住,无论有什么理由,做人都不能失去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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