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今天就入宫来为殿下侍疾。” 柳竹秋先由萧其臻告知她朱昀曦气极吐血,已是惊怖灼心。 次日一早又听瑞福报告说太子快死了,云杉急等她回去。 她赶回外宅,云杉见了她便跳脚哭骂:“你还舍得回来?殿下快被你害死了,知道吗?” 他将冯如月给的两块帕子塞给她,上面血迹斑斑,一条血迹黑褐色,一条还是殷红的,时间间隔很长。 云杉说:“这条旧的是去年你在寇乱中失踪时殿下悲痛犯病吐的血,这条新的是昨晚刚呕出的。殿下每回害心疾,每次吐血都因着你。他可是堂堂储君啊,想要多少美女都只消一句话,却为你承受这么多屈辱煎熬。柳大小姐,你到底是勤王的贤才,还是祸国的妖女?” 白桃劝开他,接着劝柳竹秋:“大小姐,看来殿下这回真不好了,事关国本,你有天大的委屈也请放一放,快随云杉进宫看看他吧。倘若殿下有个好歹,女娲娘娘也补不上这天窟窿啊。” 柳竹秋神慌意乱,被手帕上的血痕搅碎了方寸,吃力地稳住阵脚,照云杉的意思回房换上女装,扮做医女随他入宫。 来到东宫,太子妃先接见她。 冯如月背后咬牙切齿,当面仍温和以待,拉住她的手啼泣。 “妹妹自来大气,如今这是怎么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殿下向日待你如何你该有数,竟忍心置他于死地吗?” 柳竹秋有苦难言,朱昀曦这一病坐稳苦主的位置,倒陷她于狠心不义。 她虽惶急,仍存了份戒心,怀疑那人在耍苦肉计,直到来到他的寝殿,走进卧室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咳嗽,再亲眼看他往金盆里呕出一团瘀血,方才相信惹出大祸。 冯如月先哭着抢上去扶住太子,叫侍女们都出去,只留玉竹在一旁使唤。 “殿下,季瑶妹妹来看您了。” 朱昀曦恍惚抬头,见到不远处呆立的女人,前一刻还沸腾的憎恨顷刻转为悲愤,凄楚怨道:“你这么狠心,应该等我死了再来啊,还是怕我死了以后他们会找你偿命?” 柳竹秋八分心疼两分不甘,明知太子并非故意摧残身体,仍怨恨这该死的被动。 朱昀曦也一样,恨他迷失心窍,被这女人折磨得生不如死,见了面竟转眼不计前嫌,只愿她快到自己身边。 冯如月连催柳竹秋过去,柳竹秋犹豫不决,太子一着急又干咳不止。 柳竹秋知道他上次犯呕血症是肝气上逆,冲犯胃经造成的,此病最忌情急焦躁,不能再刺激他,忙上前抚慰。 朱昀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尽全力注视她,布满血丝的双眼涌出泪泉。虚弱瞬间夺走他作为太子和男人的尊严,额头无力地窝在她肩上,旁若无人地啜泣哀求:“柳竹秋,别离开我。” 冯如月见状匆忙起身,走之前伸手按了按柳竹秋的胳膊,以眼神恳求她别再伤害病人。 柳竹秋如坐针毡,她此前已确定收回了对朱昀曦的情、欲,证据是想象他种种撩人的美色姿态都不再起□□。 然而看到他这副受罪的模样依然心如刀绞,向对着一棵亲手培植的花木,或者亲手养大的动物,对他怀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殿下先躺着,臣女来为您把把脉。” 她扶朱昀曦躺下,诊脉后仔细观看他的气色,询问症状。 “您是不是胃中绞痛,畏寒喜暖,头晕心悸,呕吐频繁,还不能进食?” 朱昀曦微微点头,虚软中含着惧意,似在求行刑人手下留情。 柳竹秋看了他喝剩的药渣,太医开的方剂很对症,稳定病情的关键是抚平他的情绪。 先救人要紧,别的以后再谈吧。 “殿下,您这病也适宜用艾炙,待臣女去取艾条。” 朱昀曦紧抓住她的手不放,急道:“你先听我说……” 柳竹秋坐定,耐心等待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