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开脸、上妆,桩桩件件都是耗费时间的。姑娘这般赖着不起……误了吉时可怎么是好? 好在,王若弗毕竟是如兰的亲娘,对自己的女儿那当然是十分了解。她早就料到,出嫁这日要起这么早,如兰这丫头肯定又要赖床,丫鬟们又不敢采取非常手段,只怕是叫不起这个瞌睡虫的。 是以,她这个做母亲的倒是起得比如兰这个新嫁娘更早。喜鹊正愁不知该如何叫醒如兰的时候,王若弗直接推门而入,捏着如兰的手将被子从她手里夺了去,一把扔给了杵在一边儿的喜鹊,接着一条冰帕子就扣在了如兰脸上。 “啊呀……”如兰被冻醒,猛然坐起身,一下子就将脸上的帕子给甩了出去,“冰死了!喜鹊!你做什么!” 可迎接她的,却是王若弗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糊在了她脑门上,“今天是什么日子?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快给我‘呸呸呸’去去晦气!” 如兰见吵醒她的人是她亲娘而非喜鹊,再不敢多说什么,嘟着小嘴委屈巴巴地拍了拍床头的木头,不情不愿地“呸呸呸”三声。随后小声嘟囔说:“说我说话不吉利,母亲你在我大喜之日打我脑袋就吉利了不成?” 原本已经背过身去准备出门的王若弗听到女儿在身后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倏然转身,一双眼睛凌厉地盯着如兰,“你咕哝什么呢?” “没有没有,我说……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呵呵,”王若弗被她气笑了,“现在知道着急了?赖床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是什么大日子?”说罢,又扭头转向喜鹊,“看见了没?明日敬茶,你家姑娘若仍旧赖床不起,你就照这个法子把她给我弄起来!” 一番兵荒马乱之后,如兰总算是好好儿地坐在了妆奁前,等着全福夫人给她开脸。 她正打着小哈欠呢,随着全福人的动作,一阵难以言说的剧痛却从她额头处炸开,“啊——好痛好痛……不要弄了!”说着,身子还不住地往后躲。 王若弗身边的刘妈妈很有先见之明地将如兰按在了凳子上,“姑娘,女子出嫁,都要经过这一遭的。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坐好,省得受二茬儿罪。” “呜呜呜……我不想嫁人了……”如兰一边嚎,一边迫于刘妈妈的威势,任由全福人在她脸上动作。时不时“嘶”地一声,却还是暴露了她此刻并不怎么愉快的心情。 可刘妈妈又挑出了她话语中的毛病:“今天可是姑娘大喜的日子,这种话可不能浑说。” 如兰只得噘着嘴可怜巴巴地瞅着喜鹊,可喜鹊显然也救不了她,只能回以一个同情的眼神。 明兰在外边儿听着如兰的惨叫,心有戚戚道:“嫁人原来这么难受啊?瞧五姐姐叫唤的……” 小桃边啃桃子便答她的话:“听翡翠姐姐说,开脸是挺疼的,但也还能忍。我觉着五姑娘叫这么惨是因为她从小就怕疼,小时候摔了跤,油皮都没破都要赖在大娘子怀里哭半天都停不下来呢!” “噗——”原本还有些同情姐姐的明兰一听,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丫头,若是叫五姐姐听到了,怕是要打你的!” 新娘子这边正忙活着,外边儿来迎亲的小公爷也不那么轻松。 他啊,正被如兰的哥哥和姐夫们拦在门外,急出了一头汗都不得其门而入呢! 其实,如兰上面的哥哥姐姐也不算多,此时在拦门的也就是长柏、长枫两位兄长,并袁文绍、梁晗两位姐夫。 可架不住小公爷的亲友更少啊! 他是齐家的二公子,上面就一个身体虚弱的堂兄,平日里没什么大事,都不怎么下床。更别说随他迎新嫁娘这种体力活了。而他的同窗……那不都在盛家门前,拦着他不叫他进门呢么…… 长枫和梁晗出的题目还好答些,毕竟他俩也是喜欢诗词的,出题的风格正和了小公爷这个文章锦绣的。 长柏和袁文绍这一关却没那么好过了。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