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你你你”了半天,又冲上来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才算是勉强平了这口气。 笑闹过后,墨兰才说:“福哥儿才刚生下来,说是为着孩子积福,免得被血腥气冲撞了,朱曼娘就先丢在庄子上,等过个一年半载,自然有她好受的。至于那薛产婆,已经被婆家休弃回娘家,可娘家也不愿意接收她,听说现在没有去处,靠在街上要饭为生呢。” 如兰这才满意了些,又转向明兰:“小六啊,等你嫁了,可得给你家官人吹吹枕边风,好好照拂照拂那梁大郎呢!” 王若弗本该再次教训女儿一番的,可她今日被这丫头害得在儿媳庶女面前丢了个大仇,也懒得管她。横竖这里都是自家人,还能把姐妹间的玩笑话传了出去不成? 不过,明兰的婚事,也确实没几日了,“这原本我还担忧,明丫头办婚事的时候,四丫头这月子还没出,应是赶不上了。没成想,如今福哥儿早了些出来,倒叫你恰恰好能赶上明儿的婚事了。” 可不是嘛,明兰的婚期,正是墨兰出月子的第二日。这时间赶得可实在是太凑巧了。 墨兰笑着接话:“怕是福哥儿知道我这个做娘的不想错过妹妹的婚事,这才早了些出来呢。” 能将自己的苦难以这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口,可见这一世的墨兰心境之开阔,不仅远胜于上一世的她,也胜过了这世间绝大多数人。 待参加过福哥儿的洗三礼,王若弗也没什么旁的好操心的,只一心去操持明兰的婚事。 虽然明兰是在老太太膝下养大,可名义上也是王若弗的女儿,且她今世也是打心底里真把这个孩子当亲生的一般对待的,自然是样样都办得精心的。 只其中一件,她是实在不想沾手。 思来想去,明兰大婚头一日,她便将卫恕意叫了来。 “恕意啊……”王若弗满脸感叹状:“转眼间,明儿也要出嫁了。想当年她记在我名下时,才那么一点点大,如今竟也要嫁人了!” “谁说不是呢!”卫恕意低眉浅笑道:“还是托了大娘子的福,明儿才能觅得如此佳婿。若非大娘子大气,二话不说将明儿记在名下,成了嫡 女,恐怕这身世上是很难匹配得上顾家二郎的。” 这话本是恭维,换在平日里,王若弗自然是爱听极了的。可今日,她却不是想听卫恕意说这些的。“哎呀,这还得亏你生得好!说来,明丫头可是咱家相貌最出色的姑娘的,为人也知礼懂事,若不然,那顾二郎也不能在咱家上了几年课,便非要娶咱家明兰了不是?” 卫恕意有些摸不准她是什么意思,只得斟酌着继续拍王若弗的马屁:“那不还是大娘子和老太太想着明儿,小小年纪就请来教养嬷嬷,教她明理懂事。这女子,相貌如何并不要紧,还是要看礼仪、品性的。” 你来我往几个来回,王若弗没能说明白自个儿的意思,卫恕意也实在搞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两人可谓是鸡同鸭讲。 最后,王若弗终于受不了了,直截了当地递给卫恕意一本小册子,“恕意啊,我呢,虽然是明儿的嫡母,可毕竟她自打记在我名下,便一直长在老太太身边儿。我心理自然也是拿她当亲女儿一般对待的。但这感情上嘛,自是没有你们血浓于水来得好。这个呢,我不说你也该明白是什么,不若便由你交给明丫头,再给她交代上几句?” 卫恕意温良贤淑,孝顺婆婆、伺候夫君、教养儿女都不在话下。可她最是个脸皮薄的,王若弗将这册子递到她手上,她只觉着是个烫手山芋,并不肯接。“大娘子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我朝一贯重礼法,明儿既已记在了您名下,那便是您的亲生女儿。她称呼我也该在‘小娘’前面添上姓氏的。这话,我一个庶母同她说,到底是逾越了。” “这怎么会呢!”王若弗急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