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华斌生气的同时,更多的是惊讶,今日见到冯七娘之前,他一直以为冯七娘比她五姐更美艳。 今日一见,才知道有一种美不能以艳来形容,而只能以‘灵’字来形容,就像是山间的麋鹿在朦胧的晨雾中成了精,又像是一块通透无暇的美玉吸尽了人间的灵气化作了人形。 他想,难怪此前豫王从未有过喜欢的女子,原来他喜欢的是冯七娘这样独一无二的清灵美人。 这厢,冯堇回冯府后,照例去前院看望三哥,见他伤势好了大半,已经可以下床了,便同他议起玉器铺的事儿。 两人算了算手中的银子,在东市租铺子肯定是不够的,可西市又不大适合开玉器铺。 冯堇想了想,提议道:“咱们也不必在东市正街上租铺子,酒香不怕巷子深,咱们就在东市旁边的小巷子里先租个小铺子,三哥你善音律,到时候便在铺子里弹些佛曲,一来吸引客人过来,二来也使铺子里的佛像沐浴佛音,多沾些佛性。” 冯昌桦眼睛一亮,拊掌道:“这倒是个好法子,还是七妹聪明。不过,咱这铺子该叫什么名字呢?” “就叫玉佛铺吧,简单明了,反正咱们只经营玉佛生意。”冯堇道。 “也好,就听七妹的。明日我就去东市转一转,看看有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合适的铺子。”冯昌桦说。 冯堇点点头:“除了铺子,还得租个偏僻价廉的小院做工坊。另外,短期内用的玉料,还可以去玉料市场上挑,长期的话,还是得有熟悉的玉料商人。三哥,你明日出去看完铺子,可以托苏少东家帮忙介绍几个玉料商人,跟他们谈些长期合作。” 冯昌桦点头应下,苏佑安他也是认识的,交情也还算不错,应该会帮他这个忙。 冯堇想了想,又道:“咱们手里的钱,虽能支撑一阵子,可若是一时周转不灵,就麻烦了。三哥不若去找大哥和四哥商量商量,让他们也出些钱凑个份子?” 冯堇这么提议的主要目的,自然不是因为缺钱,而是想着三哥迟早要出去自立门户,到时候他若身无功名,如何能护住铺子不被人夺走? 反观大哥,年纪轻轻就做到了正六品武将,以后前途定然差不了。至于四哥,虽文弱酸腐了些,可如今已有秀才功名,以他的资质,多读几年书,至少能中个举人,再在父亲的举荐下做个小官。 有大哥和四哥入股,一来可以为铺子添些保障,二来父亲若知道了三哥经商,法不责众,也不好真的把三哥怎么样。 冯昌桦本不欲将这一本万利的生意分给别人,但听七妹这么说,便也同意了:“行,我回头去找大哥和四弟商量商量。” 商量完了,冯堇便回了无尘院,她想了想,还是让珍儿出去打听了下,看看在成国公府宴会上花了一万两银子拍下那尊地藏菩萨像的人是谁,经过今日的事,她很怀疑那人就是豫王。 果不其然,珍儿打探回来告诉她,说是豫王委派成国公嫡次子,也就是薛华斌拍下的。且圣上见豫王对灾民如此有善心,便解了豫王的禁足。 冯堇恍然,难怪今日豫王敢光明正大地出门游玩。 不过这圣上对豫王也太纵容了些,才禁足没几日竟就放了他出来。若豫王没被放出来,哪儿还有今日这些事? 那串令她心烦意乱的佛珠,她一回来便收在了木匣中,只等改日和豫王说清楚了便还给他。 第二日,三哥从外面回来,兴高采烈地来到她的院子,喜不自胜道:“七妹,你都不知道我今日有多顺,先是凑巧遇到东市旁边安罗巷里的一家香粉铺急着转让,便当场低价签了五年的租契。去拜访苏佑安介绍的几名玉料商人时,又意外遇到一名手里积压了不少好玉料的云南商人,他不但同意低价卖给我一部分,还主动要把一处库房租给我,里面砣轮砣机什么的都是现成的,正好可以当做工坊用。” 冯堇听完蹙了蹙眉:“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三哥你不会是叫人给骗了吧?” “绝无这个可能。租契是拿去官府盖了章的作不了假,至于那些玉料,你三哥我还不至于连玉料的好次都分不出来。”冯昌桦自信道。 冯堇眉头一时蹙得更深了,若不是被骗,那就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而这个人,除了豫王,别无二选。 他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是觉得前世对她有所亏欠,想要弥补她?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