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欣贵人得了失心疯,皇后下命不让任何人探望,以免欣贵人伤人。 冯堇谎称是奉国师之命,来为欣贵人诵一段祈福驱病的经文,守门太监才放她进去了。 她进到殿内,见冰冷的殿中无一人侍奉,只有欣贵人一人卧在病榻上,面容枯槁,目光涣散,显然是命不久矣了。 见她嘴唇干裂,应是许久没喝水了,冯堇便倒了一杯茶准备喂给她喝,虽是冷茶,但屋中没有碳,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没想到茶喂到欣贵人嘴边,她却突地抬手将茶杯打翻了,还激动道:“你这个贱婢,你想毒死本宫,好趁机抢走皇上的宠爱是不是?本宫告诉你,你休想,等本宫养好身体复宠,一定要你们这些贱婢好看!” 冯堇见她形容有些狰狞发狂,才知守门太监说她得了失心疯应当是真的。 虽然不抱希望,冯堇还是问了句:“欣贵人,你可还记得,是谁让你向圣上讨要鲛云纱?又是谁让你将鲛云纱制成外裳?” “鲛云纱?鲛云纱?”欣贵人突然翻身滚下床,趴倒在地上,猛地磕头道:“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把鲛云纱制成外裳,臣妾不该让太后娘娘瞧见惹太后娘娘生气,臣妾知错了,臣妾真的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皇上,您就原谅臣妾这一次,臣妾以后一定好好伺候您……” “欣贵人,欣贵人,你看清楚些,我不是皇上,我是……” 冯堇还没说完,就见欣贵人恶狠狠地瞪着她:“都怪你,是不是你拦着皇上不让皇上过来看我的,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冯堇吓得连忙后退,却见欣贵人根本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见欣贵人骂了几句后,便有气无力地停了下来,闭上眼睛流眼泪,冯堇便走上前,将她扶回床上。 欣贵人这副样子,冯堇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正要转身离开时,却听欣贵人小声呢喃了句:“原来是新不是欣。” 冯堇疑惑地回头:“欣贵人,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是新不是欣?” 欣贵人似是清醒了一瞬,说:“原来皇上宠幸我时,叫的不是我的封号,而是心爱的心。皇上,您的心上人,您口中的心心,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欣贵人说完,突然又疯癫起来:“皇上,我就是您最爱的欣欣啊,您为什么还不来看臣妾,臣妾等您等得好苦啊。皇上,您终于来了,臣妾就知道,皇上您心里还是疼臣妾的……” 心心?心心是谁?圣上竟有个不为人知的心上人,小名叫心心? 她一直以为,圣上是因为欣贵人长得有两分像皇后,才选欣贵人入宫,把欣贵人当成皇后的年轻版替身,盛宠于她,难道,是她想岔了? 欣贵人其实不是皇后的替身,而是那个叫心心的替身?所以圣上才给欣贵人赐了个‘欣’字做封号?所以当初圣上看中欣贵人,要选欣贵人入宫时,皇后才会试图阻拦? 冯堇仔细看了看欣贵人,见她虽蓬头垢面形容枯槁,面容比当初选秀时所见要苍老许多,但还是能看出眉眼处和皇后有两分相像。 不过,细看之下,她总觉得,欣贵人有些面熟,不是因为像皇后而面熟,而是因为…… 冯堇猛地直起身,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摇摇头想把脑海里浮现出的那个人影甩出去。 不可能,不可能是那个人?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 但想到国师说过圣上有很深的执念,想到豫王的突然改变,想到师父的死…… 所有的一切,汇聚到一起,交织成了那唯一的答案。 冯堇用了好一会儿,才调整好情绪,面色恢复正常,平静地离开了昭福宫。 回到昭福宫后,冯堇静坐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向国师告了假出宫。 出宫后,冯堇一路直奔豫王府,不顾阻拦,径直去到书房,碰巧看见一个脸生的男子从书房走出来,而豫王竟然亲自送了他出来。 那男子离开后,豫王才转头看向她,冷漠道:“冯女官今日私闯豫王府,难道也是奉了国师之命?” 冯堇没有与他争辩,直接抬脚进了书房。 纪煊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窈窕的背影,眼神不禁柔和了几分,脸色却暗了暗。 他摆摆手挥退侍卫们,抬脚跟着进了书房,反手将书房门关上后,他走到她面前,冷声问:“究竟要怎么样,冯女官才能放弃纠缠本王?是要金银珠宝,还是功名利禄?只要你说出来,本王会尽力满足……” 纪煊话还没说完,就见她突然垫起脚来,直接抱住了他。 纪煊身体僵硬了一瞬,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在寒冰之下封冻了多日的身体瞬间感觉温暖了几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