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头对矿上领导有没有处分?”毕竟,出了安全事故,即使与生产无关,这也是领导班子的失职。 “有,张书记估计会背处分,负责安全生产工作的李矿长……“会更惨。 至于中途帮助康敏偷溜进来的郝中军,开除公职是轻的,还要准备追责,说不定也要坐牢。 不仅群众受惊,伤者受罪,就是领导们也要受牵连……这场事故,让金水煤矿从上到下都遭了殃。 站在卫孟喜的角度,她觉着这些被处分的人里,没一个是冤枉的,尤其李奎勇,当初眼瞎被蒙骗的是他,下放陆广全的是他,知道真相后把康敏直接开除而不是换一个更以绝后患的方式的也是他,这次康敏主要报复的也是他的女儿,牵连的却是这么多人。 唯一倒霉的就是张劲松,好端端的搞汇演,本质是想给大家伙来一把精神文化享受,却把自己仕途给断送了。他错就错在举办这种大型活动没把安全工作做好,只交给李奎勇和后勤处是不行的,这就是血的教训啊。 倒是陆广全当时的沉着冷静很是招了一波好感,以前那些说他“小白脸”“书呆子”的人,以后也没什么嘲的点了。 人家脸再白,再呆,关键时刻不得靠他嘛? 当时在现场的还有几位省煤炭工业厅和煤矿安全监察局的领导,对这个年轻人印象很好,专门在后来的事故总结会上表扬了他,不仅当场点名表扬,后来的内部文件里又再一次提到了他。 他现在既顶着状元的帽子,又是矿大高材生,关键临场应变能力也是相当出众,省厅已经有人看上他了。 当然,这种事陆广全自己不知道,知道也不可能跟妻子说,他觉着妻子最看重他的地方就是会读书,其它方面的成就她应该都不会感兴趣……吧。 两口子正说着,忽然红烧肉“汪汪汪”叫起来,来了生人。 卫孟喜赶紧整理了衣服,出去发现是一个气质跟苏奶奶很像的女同志,正站在大门口,不知要不要进来。 女人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衬衣牛仔裤,头发盘成一个高高的髻,额头光亮饱满,一丝刘海也没有。 虽然没化妆,但卫孟喜看出来,这应该是那天后台看见的芭蕾舞团的团长。 这种昂首挺胸有气质的女人,好像都挺像的。 “你好,请问是陆卫雪小朋友家吗?” “是的,我是陆卫雪的妈妈,您是……” 女人走过来,伸出手,“你好,我是石兰省艺术团芭蕾舞团的团长,我叫胡庆雪。” “胡团长你好。”卫孟喜有点疑惑,她是怎么认识卫雪的。 “我可以和你谈谈吗?”胡庆雪打量了一下这小小的窝棚。 卫孟喜笑笑,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关于孩子的,就是天大的事也得往后靠,忙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 胡庆雪接过杯子放桌上,很是真诚地说,“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认卫雪吧?” “从上礼拜开始,你家卫雪小朋友都会去招待所后面看我们练舞,她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就能跟上我们的节奏,学习和模仿能力也很强,是个天生的学舞的好苗子。” 卫孟喜手一顿,难怪呢,她就说最近大闺女总是自己悄悄洗袜子,她有一次悄悄看了一眼是黑黑的,但她以为是孩子不小心弄脏的,也就装作不知道,没追问。 卫雪喜欢跳舞,上辈子也是这样,就因为舞跳得好,身体发育也早,才十二三岁就被一些二流子盯上,虽然最后没酿成什么恶果,但那些被跟踪的晚自习,被拦路上交朋友的难堪,以及学校里以讹传讹的流言……卫孟喜知道,她活得并不开心。 就因为舞跳得好却没有可以保护她的人,她在学校被霸凌了。 所以,这一世,哪怕她已经发现孩子依然喜欢跳舞,她心里也有点不赞成,只是没表现出来。 怕她重蹈覆辙,怕她遭受霸凌的时候,自己会忍不住想杀人。 是的,卫孟喜上辈子太懦弱了,换现在的她,分分钟就能宰了那些小狗崽子。 胡庆雪见她没有像自己意料的大喜过望,还以为是她不信,继续道:“你家卫雪身材比例极好,手臂长,下半身修长,脖子长,头脸小,就连颅骨也是俗称的头包脸,简直是最完美的古典芭蕾舞者黄金身材。” 行业内说的“三长一小”,卫孟喜也略微知道点,卫雪温温柔柔的,其实身材比例真的很棒。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答复胡团长,鬼知道她心里听见闺女被一个专业人士肯定时有多高兴,多雀跃,但一想到她上辈子的遭遇,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