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天南推开门,细小的粉尘从门框顶上落了下来,连慎微掩住口鼻,动作晚了点,还是吸入了肺中一些,他顿时一咳。 随即一发不可收拾,连慎微扶着门边,一手捂住唇,连带着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视线开始忽明忽灭,他闭上了眼,喉间涌上来压不出的血腥气。 这次咳出来的不再是零星的血沫,暗红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流,连慎微倚在门框上,眉尖紧蹙,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上面,身体慢慢往下滑。 体内的经脉又开始疼了起来,好像回到了最初用完内力的时候。 “主子!” 天南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碰到连慎微,风恪就提气飞了过来,一把扶住他,沉着脸,手指按在连慎微的颈侧。 天南不敢出声打扰,热出了一头汗。 须臾,“之前保命的的药丸药效过了,”风恪将一根银针刺在连慎微耳后,就带着他去了自己在摄政王府的院子,一边冷静吩咐,“去我卧房隔壁的药柜,第三排第二列,从左往右数第四个箱子,里面的东西全提出来,顺便准备热水,你家主子要进行药浴。” 天南不敢耽搁,叫明烛去烧水,自己赶紧去拿了药柜的箱子。 药浴的桶里水汽缭绕,风恪打开箱子,拿出几瓶颜色各异的瓷瓶,各取瓷瓶内粉末倒在浴桶里。 浴桶里面的清水顿时变成了淡绿色。 天南第一次见这种阵仗:“这是……” 风恪:“剧毒无比,离远点。” 天南默默缩回了手。 “你家主子在南巡的路上,没有乱吃药吧?”风恪再次往里面加了药力极强的非对应解药,一边问话。 明烛点头:“除了您给配的药,其余的一点没碰。” “那就好。” 风恪松了口气。 他给连慎微的药丸,叫奉申丸,仅有一粒,保人性命珍贵无比,服下药的一个月内,体不侵毒,药不入腑,就算连慎微误食药物,在药丸的药效期间,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可一旦过了药效,就不管用了。 浴桶里水的颜色从淡绿变成了深黑。 风恪动手把自家发小上衣脱了,连慎微没有丝毫意识,腰间缠着增厚的布料掉了下来,风恪一顿,随即低低骂了一声。 和十年前一样,他无数次把连慎微丢进药浴的桶里,这次也是。 水碰到连慎微皮肤的那一刻,就顺着热气蒸进他的体内,毒药交织,连慎微呼吸顿时变得极其紊乱。 风恪叫他趴在浴桶边缘,让明烛和天南一人一只手压住他的肩膀。 “压好了,不准心疼,也不准动。” 明烛和天南暗自用力。 风恪在连慎微后背肩胛骨的位置以大小长针刺入,捻针的时候用内力震颤,第二十七根针扎下去,不过三个呼吸的时间。 紧接着,他往浴桶里扔了六个桃花花苞一样的东西。 天南眼睁睁看着,那淡粉色的‘花苞’疯了似的朝着贴上了连慎微的脊背,六朵桃花在他背上眨眼盛开。 而与此同时,苍白的肌肤下开始蔓延妖红的纹路,如根茎一般,在皮下钻动,一直毫无动静的青年忽的剧烈挣扎起来。 风恪声音一厉:“压住了!” 天南大汗淋漓:“风先生,这到底是什么?” “噬髓蛊,别名血花姬,有个对别人而言极其痛苦,对你家主子来说却是能救命的习性,它吃东西之前会把自己的毒注入到寄主身体里,然后平衡经脉里涌动的毒素。” “你家主子动用一次内力,他体内的毒素就侵入肺腑之中深几分,再来两次,等到毒素入心脉,谁都救不了他。” 明烛:“噬髓蛊,那不是要钻进……?” 风恪冷笑:“等他醒了我倒要好好问问他,这次到底为什么动用内力。” 十年前,他和父亲好不容易研究出来能把连慎微体内毒素平衡了的法子,浴桶里的毒性和药性比例也都是那时候试验很多次才配出来的。 这期间连慎微受了不少苦。 他之前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动用内力不是说笑的,按照连慎微现在的身体状况,动一次,不知道要少多少年的寿命。 再来两次,就能直接准备棺材了。 伏在浴桶边缘的青年,素来苍白的侧脸不知是疼的还是被热水蒸出来的,浮起一抹淡红。 “……” 一声几不可查的低喃。 好疼。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