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格子里,说:“后来被扫黄的端了呀,问题是有用吗?人已经没了。” 两人在风口站了会儿,黄哥从兜里摸出一块薄荷糖,直接用牙齿嚼碎了,往手心哈两口气,觉得味道不重,准备回去工作。 邵知新如梦初醒,连忙叫住他,语速飞快地道:“有没有可能,江静澄不是自杀的,她是意外死亡?” 黄哥停下脚步,面容沉静地看他。 邵知新比手画脚地给他演示:“你看啊,她摔了一跤吧,腿上有血,衣服上都是泥,她走了一会儿,觉得这样可能会吓到江平心,决定去河边洗个手。冬天^衣服穿得太厚,行动不方便,所以脱了放在旁边,结果蹲下去舀水的时候,重心控制不住,滑了下去,不小心淹死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对吧?” 黄哥斟酌片刻,迎着他的目光,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新啊,我这么跟你说吧,江静澄的案子之后,我跟何队去过案发现场三次。每次都是下雨天,晚上11点钟。何队撑着伞,沿江静澄走过的路重新走一遍,然后下到河里再爬起来。整个过程我们非常清楚。有没有可能是意外,我们也很清楚。” 邵知新眼中的热意逐渐凉了下来,酸涩让他用力阖上眼皮。 黄哥一个个字说得很慢,同时压得很沉:“先不说,意外溺亡或是跳河自杀的死因,不是由我们刑警队负责判定的,我们当时面对的问题根本就不是这个。对于一个才13岁的孩子而言,是让她怀着愤怒继续执迷不悟;还是给她把现实敲碎了掰清楚,让她知道她在她姐姐的人生中施加了多大的负担。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谁也下不了决定。” “我们明确告知过她现勘结果,现场没有第二人的足迹,不属于刑事案件。你以为江平心为什么不能接受她姐姐自杀的结论?其实她心里很明白,她没有办法接受的,是觉得自己成了迫害剥削她姐姐中的一员。我们就是告诉她,江静澄是意外身亡的,你觉得对当时的她来说,有太大区别吗?” 邵知新鼻翼翕动,认真听了,揉碎了思考,良久后,声音很轻地说:“我知道了。” 黄哥想起件事,平缓地跟他说:“我们开会的时候,你们何队,当时还只是一个普通警员,她坐在会议桌的最尾端,听大伙儿讨论什么权责、什么未来、什么三观,什么道德建设的,冷不丁站了起来。” 当时的中队队长问她是什么意见,何川舟平淡地说了一句:“随意吧。” 她大概是最能跟江平心感同身受的人。 队长笑道:“随意是什么意见?” 黄哥:“她跟我们说,哪里需要考虑那么多的东西,执拗也是一种活着的方式,没有必要非得在当下学着放下。等什么时候能承受得了了,再去面对现实,没什么不对吧?所以我们当时决定,隐瞒江静澄的职业,等江平心高三毕业之后,如果还想知道,再告诉她。” 邵知新恍惚点头。 黄哥拍了下他的肩膀,说:“这个重任以后就交给你了。” 邵知新陡然惊醒:“啊?” 他追上黄哥的脚步,支支吾吾地拒绝道:“别吧?黄哥,我不擅长这个。” 黄哥立即捂住自己的耳朵。邵知新更大声地喊:“黄哥!别啊!你再想想!”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办公区,徐钰快步迎出来,竖起手指冲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市局的人来了!嘘——形象啊!” 第51章 歧路51 专案组的众人带上资料, 匆匆赶往会议室集合,人员到齐后简单介绍了下。 其实大部分人都认识, 毕竟名单上的基本是分局的刑侦精英, 平时市局也会下来开会指导,碰上过面。只有邵知新跟隔壁中队一个新人比较眼生,坐在角落, 小心翼翼地同众人打招呼。 这次过来的负责人姓张,市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跟黄哥逐渐横向发展的压力肥不同,身材十分健硕,露在外面的一双手臂发力撑在桌上,虬结的肌肉立即崩紧现出分明的线条。 厚重的单眼皮遮住了一半的眸光, 同时又是正颜厉色, 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态, 目光平静扫射时, 眼神却显得冷酷而锐利, 看起来是个性格颇为凶狠的人。 邵知新盯着他看了几秒, 害怕他将目光投到自己身上, 缩着脖子, 心说做队长难道都要这种气势吗? 黄哥不会一辈子都是副队吧? 他不会一辈子都是警员吧? 徐钰显然很有经验, 见邵知新战战兢兢地坐着,好心同他透露:“张队其实就是有点儿面瘫,还有点儿眼肌无力, 真人不凶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