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众生,都会受其影响,注定毁灭。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原罪,无法摆脱。 神侍在心里沉沉地叹息一声。 他看向那边正帮着恶魇之主用清辉促使仙植生长的神君,当看到那絮白的衣摆从边沿处蔓延的点点墨迹,宛若被溅在白纸上的墨汁晕染开时,心口难受得厉害。 可是……神君看起来好像很高兴呢。 天神昀旸如同祂洒落的清辉,是一位温和宽容的神灵,祂的脾气总是那么好,是这世间最明净无瑕的神灵。 衪如那天边的云、山巅的雪、时间海的沙,是众生眼中不能亵渎的神祇。 然而好脾气不代表没原则。 天神昀旸同样也是一位原则性极强的神灵,有所为有所不为,心中自有一杆秤,以此衡量这世间的一切。 在天神昀旸的衡量中,极恶魔狱诞生的恶魇,应该是被镇压、被消除的存在。 偏偏她在天神进入极恶魔狱时,正好浑噩退去,神智清明,如这芸芸众生。 时机恰恰如此好。 天神昀旸看到的不是一个没有神智的可怖怪物,而是一个初生懵懂的纯粹生灵,这让他如何忍心在她懵懂未知时,肆意地决定她的生死? 正是这份不忍,有了诸多后续。 神侍想到此,眼眶微红,眼泪差点落下来。 叶落抬头看到他的模样,奇怪地问:“神君,他怎么啦?为何眼睛红了?” 天神随意地抬眸,平淡地说:“可能是想到什么悲伤的事。” 她哦一声,“就像你曾经说的那样,很多生灵开心时会笑,不开心时会哭,是这样吗?” 天神微微颔首,如玉雕般修长的手指托起一个亭台,将之摆在池塘边。 这时,叶落小心翼翼地摘了一朵月光花,走到神侍面前。 神侍眼睁睁地看着她走来,浑身僵硬,几乎屏息,心里呐喊着不要过来啊啊啊! 这世间,估计除了主净化的天神昀旸,没有哪个生灵敢和恶魇之主接触,就算站在她身边丈许内都不敢。 神侍只是神灵界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神,没有那等神力可以抵挡极恶秽气的污染,他实在也怕啊。 在他眼里,那朝他走过来的并不是什么娇俏少女——虽然她长得很美,而是一个移动的人形致命武器。 就在他觉得恶魇之主是不是想弄死自己时,她在距离自己三丈前停下。 “给你。” 她将那朵月光花抛过来。 神侍下意识接住,看到手中的月光花,因为受到她身上的秽气的侵蚀,花瓣已经有些恹,连上面的光华都变得黯淡,如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会熄灭。 叶落朝他说:“你不要哭啦,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 神侍:“……”你在说什么? 送完花的恶魇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走回天神身边,朝祂道:“神君,我送他礼物,他应该不会伤心了吧?” 天神淡淡地扫一眼神侍,颔首道:“嗯,他不伤心了。” 神侍:“……” 神侍都傻了好吗,哪里还伤心得起来? 他抱着那株渐渐枯萎的月光花,深沉地想,恶魇之主拿神君用神力催生出来的月光花送给自己,让自己别不开心……她怎么就这么能呢? 不是,她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哪里奇怪?不是挺好吗?”天神眉眼蕴着笑,“你不开兴,她送你礼物哄你开心,你看她做得多好。” 神侍噎住。 不是啊,神君!她可是恶魇之主,被一个众生畏惧的恶魇之主送花,他其实并不觉得开心。 “本尊以前只说过一次,没想到她就记住,会学以至用,真聪明。” 听到神君用骄傲的语气说这事,神侍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问题是,神君您到底教了她什么? “本尊没教,只是和她说一些人情世故,以免她什么都不知道,从极恶魔狱出来后被骗了。”天神淡淡地说。 神侍暗忖,极恶魔狱的恶魇——谁敢骗她啊?就不怕被极恶秽气污染吗? 他觉得,大概恶魇之主是这世间唯一让众生不敢欺骗的存在吧,因为骗她其实真没好处,她身上有什么能让众生觊觎的?是觊觎她身上那破坏性极强的极恶秽气?还是觊觎她能带来毁灭? 神君您真是多虑了。 接下来看到神君与恶魇之主的相处方式时,神侍大概明白神君每次进入极恶魔狱做了什么。 神君没有将恶魇之主当成怪物,而是一个拥有神智的生灵,平等对待。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