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枳还真是很擅长逃跑。 “没办法,找不到证据。” 任尘白说:“他养母在深夜犯了病,他吓坏了,没能及时找到药……第二天再来人,已经来不及了。” “吓坏了”几个字被任尘白淡淡咬着,却又像是没有任何一点特别的情绪。 可在场的人中,即使是只看过情节梗概、完全不清楚几人在聊什么的骆橙,也都很清楚那个男孩在被拐卖的时候做了什么。 一个七岁的男孩,在被卖的路上竟然还设法找到机会,放跑了和自己一起被绑走的妹妹。 那么多次被打得险些活不过来,竟然还有胆量做计划逃跑。 和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大学生一起,两个人就敢引发村里的械斗,趁乱逃出去报了警。 …… 能做出这些事,再怎么也和被养母犯病就“吓坏了”这种描述扯不上半点关系。 “他不会是这种人。”助理赵岚仍旧摇头,“任先生,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任尘白颔首:“在您的印象里,他是什么样的人?” 赵岚想要开口,却又停下话头。 她回头看了看龚寒柔,在老人清明锐利的双眼中找到些勇气,继续说下去:“我没有印象……我只是觉得,他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那几年的经历像是场没有尽头的噩梦,被解救后,大脑自发的保护机制帮她屏蔽了这段记忆。 有全家人处处精心的呵护陪伴,后来又组成了更幸福的家庭,她还是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终于彻底走出这段阴影。 当时龚寒柔导演正在筹拍这部纪录片,她想要尝试找回那段时间的自己,在家人的鼓励下,来应聘了龚寒柔的助理职位。 “说来惭愧……我最抗拒那段记忆的时候,甚至自欺欺人地坚信被拐卖的是我妹妹,不是我,我是来保护和照顾她的。” 赵岚的神色有些自嘲:“我妹妹也不辩解,她觉得如果这样能让我好受一点,那也没关系。” 骆橙听得动容,伸手去握她的手:“姐姐,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太痛苦了,如果是我我也会保护你……” 赵岚同她笑了笑,把满是瘢痕的手收回来:“有点扯远了。” “任先生,我的确不记得太多那时候的事,但我不相信小火苗是这种人。” 赵岚稍一犹豫,还是问道:“能让我见见他吗?我去和他谈谈,问清楚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遗憾,我也在找他。”任尘白摇了摇头,“他逃跑了。” 赵岚忍不住蹙眉:“什么?” “因为他的原因,弄坏了……一样很贵重的东西。” 任尘白绕过有关车的事,继续向下解释:“我们吵得很厉害,在争吵的过程中,我问了他当年的事,问他是不是故意害了他的养母。” 任尘白说:“第二天他就从医院逃了,现在还没找到。” 这种时候做出反应,的确可疑得过了头。 即使赵岚依然绝对不肯相信,也不好立刻再说什么,只是紧蹙着眉,心事重重垂下视线。 骆橙从听见“医院”两个字就开始心神不宁,她还在为自己隐瞒骆枳病况的事害怕,听任尘白说到最后,却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今天来之前,他刚听简二哥在电话里说,到处都找不到骆枳了。 骆橙似乎猜到了某个答案。 她紧张得几乎坐立不安,深呼吸了几次,才小心翼翼扯了扯任尘白的衣物:“尘白哥,那个人是……” 任尘白点了点头。 骆橙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又抬手死死捂住嘴。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口说无凭,或许我看到的也只是我的主观臆测……的确不适合作为纪录片的素材,就当我没说过吧。” 任尘白笑了笑,温声说:“我们还是说今天的事。龚老师,其实我推荐小橙,是因为她和当事人不仅认识,而且关系很好。” 他接过服务员送来的茶,稍稍欠身,亲手敬给龚寒柔:“如果让她加入剧组,拍摄会更方便,很多细节也可以更准确。” 龚寒柔始终静听着几人交谈,没有开口。 她没有接那杯茶,视线落在因为任尘白这句话而窃喜起来的骆橙身上,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刻:“能把当事人带来剧组吗?” 这次不等任尘白开口,骆橙已经脱口而出:“能!” 她应过声才察觉到自己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