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不擅长玩这个游戏,现在骆枳出局了。 这场漫长过头的噩梦终于在骆枳这里结束了。 骆钧一遍遍翻着手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找到什么,找律师起诉简怀逸?没有意义,简怀逸太清楚他的脾气秉性,太了解他会干什么。 他在那艘救援船上,听着简怀逸一个字都不差地说出他心里的想法,才忽然发觉原来自己是这样一个人。 他原来是这样一个人。因为拒绝面对“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弟弟”的事实,所以他根本不愿意见骆枳,他比谁都反感骆枳,恨不得骆枳消失,他用一切证据证明骆枳本来就不是个该被好好对待的弟弟。 因为拒绝面对“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弟弟”的事实,所以就只敢冷眼站在边上,看着那个连名字都被人抢走的孩子被扔在无人问津的角落。 …… 骆钧划着手机,扫见一个存在联系人里的电话。 他忽然坐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握着手机的手甚至已经隐隐有青筋迸起,不得不深呼吸了几次才慢慢点下呼叫键。 另一边并没有接起电话。 骆钧并不意外,他插上耳机,又拨了几次。 耳机里终于传来了接通的提示音。 骆钧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他用力捏了捏手机,让声音足够稳定:“明先生。” 他尽量简洁地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就直接挑明:“无意打扰……我弟弟在贵公司发生海难的那艘邮轮上。” 骆钧艰难地斟酌措辞,他并不认识对方,明家所在的圈子并不允许轻易挤进去,这只是某次商业洽谈得来的一个小报酬。 如果这依然是一场生意场上的洽谈,骆钧可以从容挑出最合适的不卑不亢的态度。 但他是依然在不停逃避的凶手,他还是抱着那样可笑的自私念头,试图洗脱自己的罪名。 “获救名单上没有他。”骆钧低声说下去,“我想托您查一查……” 对方停顿了下,似乎是拿起了什么东西:“叫什么?” “骆枳。”骆钧不自觉地屏住呼吸,那口气几乎全淤在了胸口,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按着耳机的手冰凉,“木字旁,只有的……” 电话另一头的纸张声哗啦一响。 对方说:“抱歉。” 骆钧的喉咙轻轻动了下。 他还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嘴,尽力平静地笑了下:“什么?” 为什么要抱歉? 抱什么歉? 他可以肯定骆枳不在获救名单上,他快把那份名单背下来了……对方答得这么快,是在哪看到了骆枳的名字? 除了获救名单,还有什么名单? “应该已经通知家属了。”对方问,“他们没有告知你?” 骆钧说不出话,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寒意一寸一寸沿着手掌上行,钳住整条手臂。 他不开口,于是对面也再度道了声歉,就挂断了电话。 …… 天蓝得像是洗过,阳光烫人。 像是有阳光被风搅拌着溶解了进去,海水也变成了澄净通透蓝绿色,拍在船身上,拂开雪白的泡沫。 年轻过头的那位“明先生”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交给身旁的船员,离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