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岚想不出怎么会有人无耻到这种地步。 上次在咖啡厅不欢而散后,龚寒柔就立刻开始找火苗的下落。 要把火苗的身份和骆炽对上其实一点都不难——只不过是在这之前,剧组依照一贯的习惯,在没有得到允许的前提下,从不会贸然打扰当事人的生活。 任霜梅在把这个故事讲给老朋友听的时候,刻意隐瞒了骆炽的身份,也模糊了关键的线索,是因为不想让骆炽被过去的事再纠缠打扰。龚寒柔当然清楚这一点,所以也从来都只听故事,从不越界追问。 这样心照不宣的尊重和守护,却在其中一方太过仓促的离世后,意外变成了阴差阳错的袖手旁观。 在咖啡厅的那次对话,龚寒柔从任尘白的只字片语中察觉出了不祥的端倪。她辗转托人查到骆炽去了邮轮旅行——剧组甚至已经做好了相关的准备,等骆炽一回来,就打破纪录片拍摄的一贯规矩,以配合采访为由强行带走当事人。 …… 拍摄了这么久的纪录片,这还是第一次,龚寒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故去的旧友。 “你一直告诉剧组,那一家人对火苗不好,但你在好好照顾他。” 赵岚一字一顿地问:“你把人照顾成了这样,然后你来问我们,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任尘白这才弄清她在说什么:“你说我弟弟?”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弟弟很好啊,我这次就是替他来的。” 任尘白哑然:“骆橙不是在剧组吗?虽然小枳和他们家早就没关系了,但毕竟也算是当过他的妹妹,我顺便替他来看看……” 他来的时候刚和小枳道了别,还答应给小枳带绝对没放蛋清做的点心。 实在太不好买,他在唯一的一家店门口排了好久的队,腿都站得有些没知觉了。 听着凶手在这里恬不知耻地信口开河,赵岚沉了脸色要叫场务轰人,看到任尘白似乎完全不作伪的神色,却忽然隐约生出些无端的悚然诡异来。 就在这时,龚寒柔的声音也在她背后传来:“小岚,去忙吧。” 赵岚回过身,忍不住蹙眉:“龚老师,这人——” “没关系。”龚寒柔说,“早晚要再见一面的。” 上次任尘白来剧组,所有人的情绪都还没来得及处理妥当。 不仅仅是赵岚,就连龚寒柔也没能控制住强烈的愤怒和厌恶,当场呵斥了任尘白,叫他滚出自己的剧组。 龚寒柔示意场务去准备会客的房间,走过来,看着任尘白。 她看起来比前些天苍老许多,虽然仍保持着一贯的锐利理智,眼底却已经透出些疲惫的血色:“既然要聊,就来聊聊吧。” 任尘白想要来扶她,被龚寒柔抬手让开。 龚寒柔看向任尘白身后的人:“怎么不是你的助理跟着你?” 任尘白怔了下,回头看向抱着手臂站在身后的荀臻。 他看着荀臻,脑海里忽然有些混乱的画面一闪而过,叫他的太阳穴毫无预兆地翻搅剧痛起来:“你——” “换人了,任先生最近身体不太好。”荀臻客气地打了招呼,“龚导演。” 龚寒柔认得他,她曾经做过一档有关精神病人生存状况的纪录片,和荀臻打过交道,知道对方的身份。 她同荀臻打过招呼,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任尘白:“没事了,跟我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