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露出淡淡笑意,又抬起手揉了下他的头发。 因为迟早要向骆炽解释清楚任姨的事,明危亭已经特地找过荀臻,确认了骆炽的身体状况。昨晚骆炽的情绪虽然波动剧烈,但已经提前服用过相应的药物,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明危亭陪他休息到半夜,察觉到开始下雨就起来关了窗,骆炽的身体再弱,按理说也不至于在那样几分钟里忽然着凉。 今早明危亭按时起身,他习惯性地查看骆炽的体温,发觉不对,再去试着轻拍骆炽的肩膀,发现不论怎么都叫不醒人。 荀臻火急火燎带人赶过来,幸好问题不算严重,只是普通的发热。叫不醒是因为骆炽实在太累,一放松下来就彻底睡得沉了。 …… 明危亭放下手里的水杯,看着正靠在自己肩头勉强坐稳的骆炽。 骆炽昨天晚上就很有精神,今早一醒过来,虽然还发着烧身上不舒服,却也依然显得很有精神。 让人很难联系起,这两个状态中间的骆炽,会累到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地安静昏睡。 骆炽被他抱起来,也只是在凌晨那一次固定发作的剧烈头痛里无声地冒出冷汗,除此之外,就再找不出任何反应。 …… 一个人究竟要累到什么程度,才会在终于放松那一口气倒下去睡着以后,连疼都叫不醒。 明危亭低下头,仔细看骆炽的神色。 骆炽靠在他肩上,单手撑着身体尽力坐稳,正认真打量整个房间。 骆炽看得格外专注。 昨晚发生的事实在太多,直到现在,骆炽才终于有时间仔细看房间里的布置。 他的视线会在每一处细节上停驻半晌,轻轻抿一下嘴角,眼睛里就浮起一点格外柔和的光。 当初在望海别墅的时候,骆炽其实并不常住在这里。 骆炽更习惯住花园前的那间小屋。 任姨在的时候,骆炽还常会被任姨不由分说拉来主宅,塞进卧室里去睡那张特别舒服的大床,去露台上挑个阳光正好的时候画画。 后来任姨不在了,骆炽再住在望海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冬天还好,任家人多半不会在冬天来冷飕飕的海边。到了夏天正适合度假的时候,就会有许多人来。 任霜梅给骆炽留下的房间是最好的,任家的小孩子不懂事,总是会抢着要去住……后来骆炽也就逐渐把东西都搬到了那个小屋。再后来,又都搬去了自己那辆车上。 骆炽没有细想这些,他只是完全认真和专注地看着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又翻找出每一处所对应的记忆。 骆炽津津有味地给明危亭讲,他在露台上画过很多张海面,有日出也有日落,有晴空万里也有阴雨连绵。 海边偶尔会有演唱会,露台上的这个视角非常合适,完全不用买票就能看好多人在一起热闹。 房间里的地毯铺的非常厚实,原本是为了方便他养腿,后来腿好了,他还是喜欢躺在地毯上看书或是发呆。 “最喜欢的还是这种下雨天。” 骆炽详细说给他听:“在房间里做点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做……看着下雨,也能看一整天。” 明危亭全程听得专心,听到这里忽然问:“为什么看雨能看一整天?” 这个问题有些在意料之外,骆炽轻眨了下眼睛,向窗外看了看。 ……他其实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样就很安稳。 没有任何缘由的安稳和舒服。 趴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把海面拍起水雾。窗户把雨全挡在外面,连寒气也要靠近玻璃才能摸到。 风雨都被门窗阻隔,只把安宁得叫人困倦的暖和留在屋子里。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