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不远处的谈话也进入了某个轻松的环节,几乎是同时也响起笑声。 影子先生大概还没有学会在其他人面前笑,但神色也相当温和,抬起视线看过来。 他们的距离其实不算太远,明危亭很了解他的位置,不需要特地寻找,视线轻轻松松就落进明炽眼底。 明炽也忍不住抬起嘴角。 他请禄叔帮自己调节沙滩椅的靠背,坐起来,招了招手。 明炽现在有一点开始能够理解,那天晚上影子先生为什么会忽然对他说那些话,让他先去看外面的世界了。 外面的世界和邮轮不一样,和不邀请客人的望海别墅也不一样,而他也早已经不再像是十年前。外面有许多没见过的事、没见过的人,有看不完的热闹,有一直在等着他的朋友。 他坐在别墅里读自己留给自己的信,反复去想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样,但原来根本不需要这样麻烦。 只需要抛开所有顾虑,什么也不想地和朋友们见一面。 有些根本没被忘掉、也不会被忘掉的东西,会自己想起来。 “禄叔。”明炽忽然开口,“外面很好玩。” 明禄并不意外这句话,就像他也完全不意外,明炽在这几天里,身上几乎是迅速发生的一切变化。 他和先生能看见明炽在醒过来。那条路太不容易走,即使是明炽也要直到现在,才终于真正迈出最后一步,彻底告别那场梦魇留给他的全部痕迹。 明禄笑了笑,他点了下头,正要告诉明炽外面还有更多更好玩的事,却发现明炽还在看着远处出神。 明禄把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明禄回过头,发现明危亭也正看过来。 淮生娱乐的经理们正你一言我一语聊得高兴。所有人的心情都轻松到不行,暂时还没人注意到这种小细节——就像之前篝火旁那场突如其来的音乐会。 明禄在船上,陪着先生欣赏了整场音乐会,还严谨地按照《追星指南》做了灯光的应援。 在这里就又要感谢科技的发展。望远镜和远距高清摄像机的性能都相当不错,他们只是在船上,也依然身临其境地享受到了一场相当沉浸式的视听盛宴。 接着,还没等明禄反应过来,明危亭已经下了船。 他走得相当快。沙滩围着的人很多,明危亭走到礁石旁边就停住,明禄追上来。 这段路上,明危亭没做出任何会被注意到的举动——这一点明禄完全可以确认。从各种地方陆续过来的听众太多了,他们也只不过像是最普通的、被音乐声吸引过来的游客, 但明炽就是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找到了他们。 接下来那段足有半分钟的吉他solo,明炽一直看着明危亭。 他给他唯一的幸运粉丝演奏。 这些天他们其实偶尔能听到一点片段,从小屋那边断断续续地飘过来,某几个小节大概是反复打磨调整过太多次,一听到就立刻觉得熟悉。 那段旋律像是有着某种奇异的力量。风在低吟,潮水在应和,连海鸟的鸣叫声也像是恰到好处,显得既清脆又明亮。 有一对爱人在不远处拥吻,这或许成了那段旋律最好的注释——总有那么一次相遇。 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发生着无数场相遇和离别。总有其中的那么一场相遇,让你觉得天海广阔、世界无垠,一切都美好,一切都生机勃勃。 明炽恢复了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