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日在夏天阳光刚开始烫的时候。这个时间很合适——离暑假还差那么十几天,但天气已经很热。愿意跑去太阳底下晒的人不多,驾照拿得非常顺利。 有了驾驶证的那天, 骆枳犒劳了自己满满一大桌早茶。 他的车早从里到外做了全套保养, 每年的年检都没落下, 洗得干净锃亮,超级神气地在停车场等着他。 以后再也不用找代驾请司机, 骆枳担心刚上手磨合得不好。他和车大半夜去没人的空旷马路上练配合,很快就开得非常熟练,不论快慢都得心应手。 即使是这样, 骆枳也从没飚过车。 他的车一直陪着他, 哪怕是后来也成了他被指责“张扬”、“拿家世压人”的罪证之一, 骆枳也从不肯改它的涂装和外饰。 他甚至都不舍得开车去路况太差的地方。遇上天气不好, 就一直让车在车库里安安稳稳待着,最解压的时候就是去车行洗车。 车行老板和他已经很熟,拿出水枪让他自己动手, 抽空过来打趣他:“小兄弟,跟辆车也这么客气啊?” 老板也见过喜欢车的,年轻人有了新车, 也确实都要当宝贝稀罕好些天,磕掉一小块漆都要立刻去补上。 可像骆枳这样, 十八岁就开车来他这儿自己改装自己收拾,一晃五年过去,还宝贝得一点磕碰都没有的情况, 也的确相当少见。 骆枳笑着答应, 继续专心往车上打泡沫。 “对了,你之前是不是问过?” 老板过来给他打帮手, 忽然想起来:“我托人问了,你这款车能加拖挂房车,你那个驾照也能开。” 骆枳刚换了块海绵,听他提起这个,停下动作:“能私人订制吗?” “能,就是工期长,差不多得半年到一年。”老板随口问,“能不能等?” 骆枳点了下头,他把手放在清洗干净的车身上,轻轻摸了摸,仔细用海绵把泡沫抹干净。 …… “我们努努力。”回家以后,骆枳坐在月亮底下,特地和他的车商量。 他靠着车,后脑枕着车门,和它商量:“我们搞一个家出来。” 后来,骆枳就和他的车一块儿努力,去很多车展看了不少成品。 他花了差不多几个星期的时间,研究清楚了拖挂房车的相关内容,又自己做了设计图。 再后来,他准备好去找人定制拖挂的房车部分,也托老板联系好了相关的厂家。 再后来发生了一点意外。 …… 喇叭声清脆地响起来。 明炽倏地回神,那些模糊的碎片也被意识里的漩涡一搅,画面忽然消失不见。 他在爷爷眼里看到了催促的笑意,眼睛也跟着亮,又深深鞠了一躬,抄起外套转过身快步下楼。 走得越来越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明炽忍不住跑起来。 手术之后,明炽一直严格地谨遵医嘱复健。最冒失的也不过是那回追向栾,借着手杖快步走了不短的一段路,还没试着跑过。 不过跑起来好像也没那么难。 就像十二岁的时候。他不小心摔断了右腿,打了两个月的石膏。 太长时间没有活动过,慢慢走还好,再重新跑起来也觉得脚下发飘,几乎想不起要怎么受力跟发力。 但跑着跑着就想起来了——尤其跑起来是因为迫不及待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