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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在逃阎王 第64节


妾室。”

    江宛芸默然,半晌才吐出一句:“我知道是她对不起你娘。杀人偿命,没什么好说。”

    “方恒景这个人,我不做评价。可即便他愿意娶你,他又会愿意放弃自己的仕途吗?”江槿月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冷淡。

    良久,对面的人涩然作答:“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看你挺知道的,只是不承认罢了。罢了,你好自为之。”江槿月起身向外走去,最后回眸瞥了神色不挠的江宛芸,抬手推门而出。

    如今正值动荡之际,倘若江宛芸再留在江家,没准会受到江乘清的牵连,甚至招来杀身之祸。

    方恒景亦是满心权势之人,怎会甘愿为了她,和江乘清公然作对?可是以她的心性,嫁给侯爷做妾就好吗?

    怎么想都不妥,不知这是不是老天要给王芷兰的报应。摆在江宛芸面前的路,一条都不好走。

    可事已至此,路都是自己选的,谁也没法插手。多说多错,点到为止即可,别的还是随她去吧。

    带着两个小丫鬟走出茶楼时,外头虽风和日丽,街上行人却不多,不知是被官兵们吓得不敢出门了,还是嫌日头太毒。

    阳光略有些刺眼,她经不住闭上双眼,似在深思,却听得耳畔传来一阵嬉笑声。

    睁眼时,她只看到三个七八岁的孩子从她身前跑过。仔细看去,只见小姑娘两手捧着个燕子风筝,两个小男孩则人手一个弹弓,却仍不知足,还在边跑边抢着对方手里那个。

    稚子不知愁,亦不怕炎热,仿佛永不知疲倦。他们越跑越远,笑声也不知随着风飘向哪里去了。

    “江小姐,您还好吗?”小丫鬟见她满眼忧愁,脸色发白,不免有些担心。

    望着他们小小的背影,江槿月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答道:“只是想起些从前的事。世事无常,半点不由人,谁也回不去了。”

    夜来风起,新月挂梢,习习南风终于减轻了暑热。

    手持一支缚梦笔,面前摊着一摞案卷,桌角立着盏小巧的桌灯。江槿月支着脑袋于亭中闲坐,静静听着蝉鸣。

    一整天了,沈长明还是没有回来。方才她隐约听到外头传来极为嘈杂的声响,似乎有数十人在街上奔走,还有重重的敲门声和叫喊声自远处传来。

    她几次想出门瞧瞧情况,都被丫鬟们尽力拦下。所有人都叫她安心在府上待着。甚至夸下海口,说就算天塌了也压不到怀王府头上。

    很显然,整个王城快乱成一锅粥了,唯有她还在这里过着安生日子。

    哦,也算不得多安生,毕竟还得替某些不知去向的人瞎操心。

    见她始终心绪不宁,心思根本没放在案卷上,甚至看也没看就批了“活该”两个大字,缚梦再忍耐不了,语气幽怨:“判官老儿所言甚是,情之一字,最为伤人啊。”

    江槿月瞪了它一眼,随手把它往花丛中一扔:“你是不想在这里待了吗?行啊,门在那里,你自己走吧。”

    “主上,他心思那么多,能出什么事?”缚梦悻悻然飞了回来,抖了抖不慎沾上尘土的笔头。

    若非不想被送回地府,它真想好好骂他们一顿。只要有一个不在,另一个准是丢了魂的担心样子。至于吗?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江槿月轻轻合拢案卷,叹了口气:“大约是受了噩梦影响吧。我近来总是梦见海水倒灌、日月凌空,还有很多不人不鬼的东西。”

    闻言,缚梦僵了僵,语气急促地问道:“怎么会这样?您还梦到了什么?您现在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不记得了。”江槿月揉了揉头,忍不住抱怨道,“每夜总做怪梦,让人怎么睡啊?不行,我头疼得厉害,这些案卷就交给你了。”

    缚梦:“……”

    它真的很怀疑,她方才说的噩梦都是随口编来骗它的。这年头的人连笔都骗,简直没天理。

    缚梦老实本分地批着案卷,丝毫不敢偷懒,只能在心里偷偷说她的不是。江槿月安安静静地抬头赏月,颇为惬意的样子。

    沈长明走入院中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不太和谐的场景。

    惊讶于她这个时辰还不睡,甚至还有心思在这里看月亮,他远远地冲她笑问:“怎么了?你是有心事吗?”

    看他渐渐朝着自己走来,虽神M.Dd-nE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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